螢火蟲在夏夜裡忽閃忽閃著,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蟬鳴蛙叫像一支永不知疲倦的樂隊。
「初月,我很喜歡看你笑,每次看你笑的時候,我就覺得,生活好像只要再堅持堅持,苦難就總會過去。」
「其實,很多時候我也覺得好像要堅持不下去了,可看看你,每一天都那麼努力的活著,用瘦弱的肩膀支撐著一個家。我就想著,未來,我希望我能夠成為你的大樹,也可以為你遮風擋雨,讓你的世界再無風雨,眼角眉梢的笑意永不消退。」
第78章
「被褥都收拾好了吧?」
「過冬的衣服呢?我上個月托人給初月做的那件襖子, 得裝上,聽說江城的冬天比咱這裡冷。」
「這都是一個省,再冷又能冷到哪裡去。」江建文一邊跟著收拾,一邊接話。
張雪芬回頭瞪他一眼, 「你一個大男人懂什麼呀。」
江建文好笑的看一眼張雪芬, 心想, 這h省差不多我都跑了個遍, 我會不知道?
「你怎麼不說話?」沒等到回答, 張雪芬又問。
江建文失笑, 「我不說話,就是說明你說的都對, 聽你的准沒錯。」
被這麼一說, 張雪芬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嗔怪的瞪一眼江建文, 「你不用這麼擠兌我,你心裡想什麼我可一清二楚的。」
「是是是, 我想什麼你都知道。」江建文也不辯駁。
江初月在一旁毫無用武之地,江建文和張雪芬根本不上她上手,她這會兒坐在靠窗的書桌旁, 撐著下巴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給自己收拾行李, 還有個小尾巴跟在張雪芬身後,忙碌的不行。
爸爸媽媽之間瀰漫的氛圍, 是江初月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畫面。
如果說,曾經的她有什麼遺憾?
大概就是, 我已經走過了漫長的春夏秋天, 感受過了季節更迭,而我的家人們卻在自己最好的年紀永遠的安眠於地下, 帶著無法言說的遺憾。
而如今,這些曾經的渴望不可及,卻成了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偶爾夜裡驚醒,若不是熟悉的房間時刻在提醒著她,如今她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發生著的,她懸空的心才慢慢落回實處。
-
江家一家準備出發去江城那天凌晨,天擦亮,江初陽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緊緊地抓著江初月的手,就差貼著她的身子走,生怕把自己給落下了。
沈如歸開著車過來的時候,一家人整好扛著行李走到葛粉廠門口,準備朝汽車站走去。
從柯橋鎮去到江城,以現在的路況及車速,最快也要六個小時,他們過去了還得找學校,辦入學,收拾行李,這些對江建文和張雪芬來說,足夠陌生到心慌。
可為人父母,不論自己如何,總還是想把最好的給孩子的。哪怕,自己的孩子已經優秀的讓旁人仰望,可於自己而言,孩子始終是孩子。
「如歸,你這哪裡來的車子呀?」江建文圍著軍綠色的吉普車來迴轉了兩圈,江初陽也跟著一起轉,小手時不時的摸一把車身,滿眼都是好奇。
沈如歸打開後備箱,一邊裝行李,一邊說:「一個叔叔家的,整好這兩天他們不用,我就給借過來了。」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江建文和張雪芬對視一眼,帶著點遲疑的說。
沈如歸笑笑,眼尾覷一眼似在看好戲的江初月,回頭極認真的跟江建文和張雪芬說:「也不算什麼麻煩事,兩家處的跟一家人似的,哪裡來的麻不麻煩?」
張雪芬還是覺得有些不合適,看向江建文。
誰知道,這會兒江建文不知道怎麼想的,竟視線一轉,看向了江初月。
江初月凝在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沒收住,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
她和江建文對視兩秒後,莫名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
即便是粗心如江建文這樣的大男人,這會兒心裡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嘴角登時抿直,站在車旁,視線在沈如歸和江初月身上來回看了好幾眼,隨即垂下視線,輕嘆了口氣。
就站在江建文身邊的沈如歸和張雪芬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
張雪芬倒還沒想那麼多,就對於江建文情緒突然的變化有點奇怪,「哎,你這嘆啥氣呢?」
江建文沒好氣地回頭瞪一眼張雪芬。
這下張雪芬更是莫名其妙了,「你瞪我做什麼?」
江建文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