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做烫样图纸,这些才是拉开冬官和冬工区别的决定因素。赵学明直言,杨菀之一定能在十年内成为一个出色的冬官。
这一场饯行宴算是宾主尽欢,赵氏夫妇明日就启程回雍州老家了,营造司众人也打算去送驿站送别这位老上司。吃完饭后街坊们也没有急着走,帮着姊妹二人把杯盘都收好,又纷纷拿出带来的红封。街坊们都没什么钱,红封里不过几十文几十文的零散铜板,但都执意要杨家姊妹收下。俗话说穷家富路,从维扬县到洛阳那么远,多备一些银钱总归是好的。杨菀之推辞不过,还是收了。
送客以后,姊妹二人坐在书房里清点这些人情,倒是意外摸到一个麻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两银锭。这麻布包没署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来的。杨菀之和辛温平两人对视了一眼,神色莫名。杨菀之把麻布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对辛温平道:“柳叔给的。”
“柳屠户?”辛温平诧异。
“你闻,这布包虽然洗过,还是有一股子生猪肉的味道。”杨菀之把麻布包凑到辛温平鼻子底下,辛温平嗅了嗅,还真是。
前两年朝廷动荡,县里也多少受些波及,只有官家才会用香胰子,寻常人家用的臭胰子去味儿的效果很差,哪怕是洗过了,也还能留下味道。此时这个麻布包上残留的就是臭胰子混合着生猪肉的气味,实在算不得好闻。
辛温平撇了撇嘴:“确实是他,十里八乡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拿出这种气味的东西。”
“唉,他们夫妻二人……”杨菀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辛温平一点也不同情,也不喜欢柳家夫妇。
“算了算了,人都是没有前后眼的。再说,咱们很快就走了,他们要送,也是送自己一个心安,那就让他们送吧。”杨菀之道,“毕竟邻里多年,也相识一场,就当是好聚好散了。”
“嗯。”不管内心认不认同,反正辛温平觉得阿姊说得都对!
姊妹俩这几日一直在家里打包东西,两人都不是重物欲之人,因此许多器具都断舍离了,衣物也是挑轻简的打包,只是书房里的书算是父女三人多年搜罗来的,装了五个大书箱。辛温平开玩笑说她们杨家人也算是“学富五箱”了。
路引已经办好,后日钱盎家的商队去汴州府,那里离洛阳很近,刚好顺道过去。
就在傍晚,一张帖子递到了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