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温泰知道吗?”
“知道,那又怎样?”辛莫风压低声音,“这是辛氏不外传的秘辛。只有辛氏族人知晓。何况,失心疯发病并无规律,有人一生无病;有人症状如你今日,还算轻微可控;有人病入膏肓却不愿承认自己有病。你们兄妹三人幼年或多或少受过刺激,因此会发病也在意料之中,但你如今既然有了端倪,就要好生克制,不要被它主宰了你的身体!”
望着叔父凝重的神色,辛温平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夜,辛莫风派人照中医的方子煎了药让辛温平喝下,一帖药下肚,只觉心神安宁,夜晚入眠都舒适了很多。辛温平次日醒来,却是动起了其他的心思。
在辛莫风的安排下,直到下个月的秋闱,辛温平都将住在国公府。但辛温平已经觉得没什么好准备的了,搜罗起医书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苦读了许久。国公夫人骆清清出身河东骆氏,是个爱游山玩水的,隔三岔五就要出门云游,恰好这一阵随着辛莫风一道来洛阳了,辛温平便缠着自家婶娘,问了不少奇花异草的事情。这一问倒是真让辛温平问出些有意思的。
“我在梁州一带游历时,吃过一种鲜美异常的菌子,那菌子很特别,用刀切开后会变黑。这菌子虽然好吃,但若是不能做熟,就会中毒。我便中毒过两次,一次轻一些,腹泻了一天,另一次中毒中得很严重,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在云朵上飘,还有仙人在拉着我跑!”骆清清一面磕着瓜子儿一面兴致勃勃地讲道,“这还算好的,没想到我跟着那仙人跑了没两步,忽然扑通一声,我整个人跌在地上,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白额吊睛虎在我面前,那爪子眼见着就要向我抓来,我连忙躲闪,见这老虎长着龙的尾巴、孔雀的翅膀,然后突然有一群山精跳出来,将我五花大绑,要捆回他们的寨子。我挣扎啊,但他们人多势众,我抵抗不过,就被他们架到寨子里,给我灌了味道奇怪的汤汁。我被捆在寨子的柴房里两天两夜,等到第三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一家医馆里,才知道是我吃了没做熟的菌子,中毒产生了幻觉。那些山精是好心救我的路人,哈哈哈哈。”
骆清清说得开心,自己咯咯咯地笑了半天,辛温平也陪着婶娘笑,颇有兴致地问:“我倒是好奇了,是什么样的珍馐美味,能让婶娘中毒过还想再吃。不知道在这洛阳能不能尝到。”
“我听当地人管这种菌子叫做见手青,新鲜的最是鲜美,梁州离洛阳太远,那菌子运过来怕是都坏了。不过当地也有人把这菌子晒干了,入药治疗腹胀,或者清水泡发再烹饪,只是不如新鲜的好吃。也是不可多食,否则一样是要中毒的。”骆清清说着,托着腮自言自语道,“唉,这几个月刚好是吃菌子的季节,再晚就过季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骆清清没注意到自己小侄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