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司马使了。
踩着她的苦难,爬了上去。
九姓之女,看似风光无两,可一旦被家族抛弃,就是永世不得超生!王文珍死死地盯着竺师师的牌位,仿佛希望死去的竺师师能给她一个回应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妖艳男子突然迈进祠堂。燕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牌位前,俯视着王文珍,开口道:“你不曾在大兴生活过,应当不认识我,我是公孙司徒府中的燕支。”
不等王文珍回答,燕支接着道:“妻主心善,愿意拉你一把。九姓十三家不愿管的人,妻主愿意管。”
王文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妻主究竟是谁,她从未涉足大兴,想不起来有哪一位姓公孙的,但燕支口中的妻主官拜司徒,或许,真的能帮她。
况且,这是她守陵以来,第一个来找她、说要帮她的人。
王文珍死死瞪着燕支的眼睛,想要从中读出更多来,她哑着嗓子问道:“她帮我,可现在的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但是以后的你可以。”燕支丝毫不避讳王文珍的眼神,“只要你能接得住,妻主就能给你。听闻你也曾习武,不如……”
“让你来做这个河北道司马使,如何?”
燕支的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让王文珍和雪鸢主仆二人都惊在原地。
燕支料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也没想对方今天就想清楚,只是悠然转身:“等你守陵结束,妻主届时会在静云观等你。你若想好了,便去见她。对了,那食盒里的东西是妻主吩咐给你的,莫要放坏了。”
等到燕支离去,雪鸢才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魂,连忙从牌位前拿下那个食盒打开。
食盒里面放着许多吃食,和两碗还有余温的元宵。
-
剑南道,会川。
章楚山身着玄甲,被一众将士围着,正豪放地举着酒杯,一手抓着一整个儿大鸡腿,和身边的战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善乐的将士取出自己的家伙什儿,吹拉弹唱,吟啸放歌,还有啥也不会的,拿着筷子敲破碗边。
月无华和月霜双并肩坐在一旁的物资箱上,月霜双看着阿姊被一群人围着唱西南的山歌,自己也跟着傻乐呵。阿姊如今立了大功,阿娘甚至将帅印都给了阿姊,以后月家军,就要由阿姊挑大梁了。
章楚山其实没有月霜双想得那么开心,只是她面上不显,不想让战友们担心罢了。
而月无华则无奈地看着妹妹傻乐呵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卷毛。
“哥,你手好贱,好讨厌!”月霜双抱怨道。
“好巧,我也讨厌傻子。”月无华吐了吐舌头。
“姐!!!月无华又欺负我!!!!”月霜双立马跳下去,像个小孩一样就往章楚山那边扑,章楚山笑着按住妹妹的脑袋。
“你这么大了,自己打回去。”章楚山望了一眼抬头看天的月无华,大声调笑道,“反正他这辈子都打不过你。”
“哈哈哈哈哈!”一众将士也跟着笑了起来。
月无华倒也不恼,反正他菜,是月家军人尽皆知的事情,他抄起旁边的小石子,对着其中一个大笑的将士砸了过去:“笑什么笑,你也打不过我!”
“好哇,柿子挑软的捏是吧?”
开了这个头,月家军的人很快笑闹着打成一团。月槐岚和章晚方远远站在夜色里,看着这一群孩子,神色温柔。
“无华总说霜双孩子气,自己也差不多。”章晚方笑道。
“我倒是觉得他这次从两都回来,像是解了旧的心结,又添了新的疙瘩。”月槐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章晚方拉住妻子的手,小声问道:“一定要回大兴吗?”
“不回去,能行?”月槐岚苦笑着摇头,“你好好辅佐楚山。她现在就是月家军新的统帅了。”
“那是咱们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夫妻二人十指相扣,章晚方有些不舍道,“月家军有新的统帅,可我怎么办,我离不开你。”
月槐岚笑着白了章晚方一眼:“老夫老妻了,说这个你也真是不害臊!那你去求圣人吧!”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那月家怎么办,章家怎么办?”
“唉、唉。”
打闹间,章楚山瞥见父母牵着手回了营帐,脸上的笑意落寞了几分。而转头,却看见最先搅浑这趟水的月无华已经躲到了一边,望着大兴城的方向,心事重重。
-
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