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
辛尔卿懒洋洋地窝在熊皮做成的软椅上,已经挺得高高的肚子上盖着柔软的羊绒毯,手上捧着一册波斯文的书看得正起劲,幽兰站在一旁端着羊奶酪一口一口地喂着。帐内,烧着银丝炭的火盆将帐子里烤得暖暖的,她一双白嫩嫩的小脚丫子赤裸着,阿史那钦半跪在她身前,任由她将那两只不安分的小脚丫子架在他腿上,帮她捏着有些浮肿的小腿肚子。
等到辛尔卿看书看累了,阿史那钦才停下,从她手里抽走那波斯文的书,翻了两眼,横看竖看都是看不懂的,便丢到一边问道:“困了吗,要不要睡会儿?”
辛尔卿小嘴一撅,撒娇道:“阿史那钦,我想你陪我去凉州府看灯!”
“你现在身子这么重,出门走两步又闹着走不动了。”阿史那钦抓着辛尔卿的手,像是抓着什么稀罕的宝贝,怎么都看不厌,“等过两个月,你好了,我带你去看小海,你肯定没见过那么大的湖。到时候,我让阿月商队买很多花灯装饰在小海边,让你看个够。”
辛尔卿笑着踢了一脚阿史那钦,嗔怪道:“什么叫好了,我崽崽又不是病!”
“是是是,夫人息怒,夫人息怒。”阿史那钦赔着笑,在辛尔卿身边坐下。
辛尔卿小脸一扬,点了点自己的小酒窝:“表示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幽兰别过脸去,这两人成亲几年,还是这么腻歪,这阿史那钦私下里就跟主子驯好的大狼狗一样,还好在外面主子还是给这个可汗面子的,不然下面那些突厥大老爷们估计要闹着换可贺敦了。幽兰正想着,就听辛尔卿开口道:“我总觉得我的崽崽生下来,你这个做爹爹的得给一点见面礼才是。”
“夫人想要什么,我都去给夫人找来。”
辛尔卿眸子一转,尚未开口,幽兰只觉眼皮狂跳,看来有人要倒大霉了。
“我听说李承牡回安西都护府了。”辛尔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不如,就用他的项上人头吧?”
“哦?”听辛尔卿这么一说,阿史那钦微微直起身子,也半开玩笑地捏住辛尔卿的小脸,用力蹂躏了两下,“夫人到还记恨着李承牡拿你做条件和我们和谈,不会是对为夫不满意吧?”
“阿史那钦,你有没有听过,事情要一码归一码。”辛尔卿一把揪住阿史那钦的小辫子,“如果不是因为你阿史那钦,你觉得,这草原能困得住我吗?”
“夫人说得是。”阿史那钦显然被取悦到了,“夫人是雌鹰,自然是困不住的。夫人想要李承牡死,那就让他死。正好,我的刀也有些生锈了。”
“哎,等等。”辛尔卿又用力地拉了一把阿史那钦的小辫子,“不着急,和李承牡的这笔账,我想亲自来算!”
平儿还没认祖归宗,在大兴扎稳脚跟也需要时间。只是这李承牡回了西北,他可不像平西王府那样是自己人了,就算突厥不动他,又怎么保证他不动突厥?
辛尔卿脸上浮出一抹严肃。
这笔账,她要和李承牡好好算一算!
-
安西都护府,节度使府。
窗外,一轮圆月正缓缓升起,飞羽、牙璋、饮马、玉鞍四人正和李承牡围坐在沙盘前。
牙璋开口道:“虽说圣人想让安西都护府和中原对陇右道东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但凉州府就像是脆弱纤细的咽喉,平西王只要动一动手,就可以掐断我们和中原的通路。况且如今平西王府似乎和突厥关系密切,凉州府与突厥通商已有月余,如今两方一派祥和。若是突厥站在凉州府那边,倘若有一天真的和平西王府争锋相对,我们安西都护府就彻底被扼死在这里了。”
“但是向南,吐蕃虽已偃旗息鼓,但我们没法越过昆仑-祁连山脉,这一带太过凶险。”饮马点着沙盘道。
“向北,不是刚刚好么?”李承牡的手指,狠狠地点在了突厥的地盘上,“打下突厥,我们就真正将平西王府扼死在凉州了。”
“太合公主毕竟还在突厥。”玉鞍小声提醒道。
“她?”李承牡冷哼一声,“牺牲品而已,她不重要。”
他向后倚在将军椅上,微微眯起眼睛:“阿史那钦是有几分本事的,还有那个平西王世子……”
-
凉州,平西王府。
正坐在餐桌上开开心心吃饭的平西王世子贺兰素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只觉得后背有点凉凉的。
“娘的,大过年的总觉得有孙子在骂爷爷。”贺兰素嘟哝了一声。
贺兰敬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