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若两个人一起,未必有分头行动效率高。
柳梓唐说:“那我们各自沿路做好记号,以八卦为方向讯号,若遇危险,就画十字。”
昨日杨菀之在山林里乱闯,天快黑了才找到那个猎人小屋,没有来得及翻找。今日目的明确后,两人直奔那处去,果然有个被滚石砸坏了一半屋顶的小屋。这小屋是井干式结构,看样子自地震以来就无人居住了,屋内一股发霉的味道。柳梓唐走到小屋时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想要帮忙,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杨菀之先在屋内翻翻找找,翻出了一个药箱,里面有一些瓷瓶和绷带,有的已经碎了。杨菀之昨天带来的绷带已经是这里为数不多没有发霉污染的绷带了,柳梓唐动手将里面看起来还能用的药挑出来,对杨菀之道:“这屋里的东西我来吧。”
“好,那我去想办法修一下这个屋顶。”
井干式结构是一种不用立柱和大梁的房屋结构。这种结构以圆木或矩形、六角形木料平行向上层层叠置,在转角处木料端部交叉咬合,形成房屋四壁,形如井上的木围栏,故称井干。
这猎户的小屋修得简陋,屋顶都是单坡的,好在面积也不大,面宽与进深都是约莫七尺长,里面只放了好几个大箱子,一个箱子做座椅,两个叠起来的箱子做桌子,另外几个拼在一起的箱子,上面铺一卷席子,就是床。井干式建筑最大的优点就是抗震性好,因此经过大地震,房屋的四壁都还完好无损,屋顶的木头断了四根,倒是省事,杨菀之从早忙到晚,很快就把这屋子修好了。这小屋距离山涧很近,杨菀之把之前当做帐篷布的外袍洗了洗。
这猎户的小屋里除了打猎的工具,什么都没有,火折子也潮了。没法生火做饭,幸而现在是秋天,树林里到处是可以吃的果子,总不至于饿死。摘了些能认得的野果勉强果腹,等到夜幕降临,两人坐在黑暗的小屋中,相顾无言。
这屋中只有一张床,地上的位置很小,也不够睡一个人。柳梓唐坐在床下的箱子上,开口道:“明天你要出去找路,前两夜你都坐着睡的,定然不舒服。今夜我来守夜。”
杨菀之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你身上受着伤。这床还算宽,睡两人也无妨。咱都不见得能活几天,还顾及这个?”
柳梓唐沉默了片刻。
杨菀之知道这人骨子里是很倔的,起身坐在床边,威胁道:“你要是不躺下来休息,那我今夜摸着黑走。”
黑夜中,两人无声地对峙着。过了一会儿,杨菀之起身,就抓住了门闩,柳梓唐连忙控制住她的手腕:“我让步。”
这屋子没有开窗,只有一些细微的光从建材的缝隙里透进来。柳梓唐看不见杨菀之什么表情,只听见门闩从里面闩上的声音。
在杨菀之的监督下和衣躺在了床上,柳梓唐肋骨痛得厉害,只能仰面躺着。杨菀之在靠外面的一侧睡下,侧着身,背对着柳梓唐。
“菀菀。”
“嗯。”
“要是……我死了,别告诉我娘。”
“那你娘问起来怎么办?”
“就说,我在剑南道做完官,又去了岭南道,去了黔中道,去哪里都行。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银子,托师父每年买点什么当做是我寄给我娘的物件。”
“那你爹呢?”
“……也不告诉。但是我每个月要给我爹寄一两银子的。可以告诉我阿姊吧。”
“那万一我死了呢?”
“那我求菩萨用我的命换你的。”
“……柳梓唐。”
“怎么?”
“从没发现你讲话这么幽默。”
“……”
“要是求菩萨管用的话,这天下得有多少王侯将相,多少富商权贵啊。”
“……”
“这天下哪有什么神啊佛啊,所有人间事,都是有人为。求菩萨不如求章大人。”
“以前从没发现你是个现世报。”
“人都是在变的嘛。要是万事都是来世报,那这天下的恶人可太开心了。”
就像竺自珍,风光一时又怎样?坏事做尽,最后还是晚景凄凉。
“言之有理。”
“如果我死了,要是焚琴还活着,就把我的东西全都给她。”
“你们感情真好。”
“嗯。她也是我的亲人。”
“皇太女呢?”
“不知道。金银财物她不缺,她想要我是个活人,但我要是真死了,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