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携手、并肩。可如今他不过深宫后卿,朝堂之事也不是他这个识完字就开始打算盘的商贾之子能理解的,他们的地位早在她登上那个位置的一瞬间就永远地拉开了,那道鸿沟他再也没法跨过去。但他不愿意变成章云舟或者姚慎身那样的人,他只能苦守着从前的旧言,直到帝王的真心再也不垂怜于他,直到他因为失去了仅有的那一丝爱意枯死在宫墙之后。
可如果是现在的苏鸿雪……如果是现在的苏鸿雪……
钱星梵叹了一口气。
目送钱星梵几人远去,辛温平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朕听你的词,这所谓的有感而发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如同朕讲讲,朕为你主持公道。”
“陛下说笑了,学生能有什么委屈。”苏鸿雪一直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倒不是碍于天子威严不敢去直视龙颜,只是那一张脸太过妖艳,又是他日思夜想之人的容颜,他害怕自己看了以后,擂鼓一般的心跳会将他出卖个彻底。
再说,他的委屈早在见到她,听见她夸赞自己的一瞬间都消失了。
可一旁的豆包却抢先一步说:“陛下,求陛下为我家少爷做主!洛阳冯家的四少爷以权欺人,早在洛阳时,我家少爷本可以得个亚魁,那个冯知陌却不知动了什么手段,调换了我家少爷和他的卷子,害得我家少爷险些落榜。今日在拾香园竟然又遇着,带着一众小姐公子烧了我家少爷的诗稿,说我家少爷不过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子,要他滚出这御苑……”
杨菀之心下了然,难怪苏老爷急吼吼地要贿赂考官,原来还有这一茬。在苏老爷那简单混沌的价值观里,旁人能动手脚,自己不动手脚便是落后。只不过这是科举,绝非儿戏,辛周律也不容藐视。
听见熟悉的名字,辛温平挑了挑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这冯知陌,居然还能蹦跶。”
她当然记得当年在洛阳为了章云舟出手暴揍冯知陌的事情,今非昔比,她如今是九五之尊,收拾冯知陌只需要开口便是。不过这冯家也真够嚣张,似乎是以为她和辛兆不对冯家动手是默认了冯梦生就是辛兆生父,实际上只是因为冯家太不起眼,他们记不住罢了。
“科举舞弊是大事,若是查出来,洛阳涉事的官员都要抄斩。你说冯知陌调换了你二人的考卷,可有证据?”辛温平转向苏鸿雪。
“陛下,并无证据。不过是豆包气不过罢了,豆包一介粗人,还请陛下不要和豆包计较。”苏鸿雪却是将这件事轻轻放下,“学生既然已经中举,有了参加春闱的资格,相信春闱定是公正的,与其纠结这件没有证据的事,不如安心备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至于今日在拾香园的事情,学生也不觉得委屈,夏虫不可语冰,学生没往心里去,有什么郁闷,写出来就散了。”
辛温平闻言,眼中浮出赞赏:“好,既然如此,那明年三月,朕便在含章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