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漁反客為主扣住原臣澤的手:「你以前,是什麼樣的呢。」
原臣澤垂著眼,睫毛輕輕顫動:「重要嗎。」
晏漁頓住,喜歡一個人,不是自然而然就會想了解跟他有關的事嗎。
原臣澤:「我也沒追問過你的過去。」
晏漁:「你可以問。」
原臣澤看了他一眼:「算了。」
他的過去並不多光彩,那是一個充滿荊棘的世界,只有黑暗和壓抑。
他並不想要把這些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呈現出來。
怕對方可憐他,同情他,又怕對方心無波瀾。
既如此,那大家都別問對方的過去,公平一些。
晏漁靜默片刻,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一句話也沒說就出了辦公室。
不久後,原家破產了。
知道這個消息時,晏漁正在開車回家的路上,還是聽車裡的廣播新聞報導的。
他意外了好一會兒。
那天原廷離開後,晏漁私下調查過原家的資產,起碼還能垂死掙扎個半年左右,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才過去幾天?
晏漁把車子停穩在路旁,抿著唇拿出手機看新聞。
原來原家這麼快破產,是因為前不久接手了一個項目,那個項目風險很高,但回報也很大。
是個關於工業技術方面的項目,最後負責人卻捲走了核心的技術團隊,集體跳槽。
導致原家還沒上新的產品被對家直接截胡,對家提前上新,還控告原家竊取商業機密。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個局,但原家卻沒找到證據,最後只能認栽破產,吃官司的同時,可能還面臨坐牢的風險。
晏漁弄清事情脈絡後,久久不能回神。
因為他發覺,這個項目就是當初找上門來,他推給原臣澤的項目,最後原臣澤沒接手。
但怎麼會這麼巧,就偏偏落到了原家?
晏漁思來想去,腦子裡有了一個可能。
他望著車窗外飄著的細雪,沉默了很久,最終發動車子回了家。
原臣澤今天在家休息,晏漁回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原臣澤:「回來了?」
晏漁抬手扯鬆了領結,脫下外套往旁邊一扔,他挨著原臣澤坐下,才嗯了聲。
晏漁:「原家破產了,你知道嗎?」
原臣澤表情一點起伏都沒有,就好像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哦。」
晏漁搭住他的手,摸索著同他十指相扣:「那個項目,是你推給原家的?」
原臣澤眼皮輕輕闔動:「嗯。」
很顯然,他知道晏漁指的是什麼。
晏漁沒再說話,屋子裡沉寂下來。
原臣澤依舊穩坐著,不緊不慢地翻著書,但心裡卻是隨著晏漁的安靜沉了下來。
他少有地略微慌了神。
為什麼不說話呢,是覺得他很壞嗎,很無情是嗎。
原臣澤突然意識到,不知不覺中,晏漁在他心裡已經有些分量了。
因為他開始在意晏漁怎麼看自己,有點怕自己並不是晏漁喜歡的那類人。
但他又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
哪怕是晏漁討厭他,他仍然會這樣做。
思緒不斷交錯,原臣澤有些煩躁了,但他面上仍然平靜。
正要起身回臥室時,晏漁突然輕輕擁住了他。
晏漁:「怎麼不跟我說呢。」
他聲音很輕,有些無奈,還有些說不明的情愫。
原臣澤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怔住了,睫毛顫動幾下:「說什麼。」
晏漁抬手攬過他的頭,讓他腦袋靠在自己肩上,手一下一下輕撫著,指尖穿過原臣澤柔軟的髮絲,那麼溫柔。
晏漁:「你想做什麼,為什麼從不跟我說。」
上次策劃原尋的事也就算了,當時他出差去了不在,而且那時他們的感情還沒到位。
但是這次原家破產的事,他明明一直在原臣澤身邊。
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也進展了許多,原臣澤為什麼還是不肯依靠他呢。
什麼都獨自扛著,獨自去謀劃,從不對他提起分毫。
這讓晏漁覺得,他們的距離好遠,他從未走進過這個人的內心。
哪怕每天同床共枕,他也不知道原臣澤心裡在想什麼,也不了解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