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醒了也沒停,只是抬頭對他笑了下:「哥,新婚快樂。」
原臣澤一時間, 覺得有點諷刺。
他現在已經跟原家鬧成了那樣,有血緣的他都斷絕了關係。
但偏偏這個跟他沒一丁點血緣關係的人, 倒是親得跟兄弟一樣。
原臣澤撐著胳膊坐起來:「什麼時候來的。」
原尋吃得很香, 他最近瘦了許多, 臉上的奶膘都瘦沒了, 估計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
他一邊吃一邊回:「半個小時吧。」
原臣澤也坐過去剝蝦:「怎麼不叫我。」
原尋下巴朝門口一抬:「那個助理,他說你累著了,讓我不要吵你。」
原臣澤又說:「你沒回家嗎。他們一直在找你。」
原尋優雅地把剝殼的蝦仁沾了醬, 再丟進嘴裡:「還在找?我以為他們找不到就會放棄呢。」
原臣澤:「你應該明白你對原夫人的重要性。」
不把他找回來,原夫人會發瘋, 會一直找下去。
原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反正找他也不是因為愛他,怕他在外面過得不好。
到底為什麼找他, 原夫人心裡可清楚著呢。
不過是覺得自己心血和獎章跑了,所以要逮回來。
找他回去,也只是想再次將他高高掛在那個厭惡的位置上罷了。
原臣澤:「原家破產了,你知道嗎。」
原尋嗯了聲:「剛進門時聽到了。」
他這段時間, 為了高考都在參加封閉式的培訓,不怎麼了解外界的情況。
只是事情太大, 也因為他是原家的人,還是那個話題中心的養子,所以一進門就成了眾人的視線焦點。
他多多少少也聽了一耳朵。
包括今天原夫人他們在婚宴上鬧騰的事。
原尋就比較不滿的點是, 原夫人為什麼要認為他的退學和失蹤, 是原臣澤的責任呢。
到底是什麼導致他走到這一步, 他還以為原夫人很明白的。
那個女人,怎麼就能夠這樣心安理得地把責任推給別人,自己一身乾淨,偽裝成受害者呢。
原尋不允許。
他又吃了幾個蘸醬的生蚝後,就飽了,優雅地擦了擦手。
原尋:「我今晚回去。」
正好有點東西想給他們看。
他要讓那一家子黑心的懺悔。
原臣澤想了下:「那你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原尋笑了笑:「沒事的哥,放心,我有辦法。」
他說著又從旁邊的書包里掏出一個盒子,遞過去:「新婚禮物。」
原臣澤接過看了眼:「是什麼。」
原尋:「就是一個小豬檯燈,想著白家那樣的人家,你應該什麼也不缺,就挑了個我喜歡的。」
原臣澤微微一笑,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送禮送自己喜歡的東西的。
原臣澤:「挺不錯。」
原尋站起身,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皺,瀟灑一笑:「那我走了?」
原臣澤看著他,少年清瘦的臉上,多了一絲青春氣,還有書卷氣。
可能是因為跟同齡人待在一起更快樂吧,眉眼都舒緩了些。
原臣澤:「去吧。注意安全。」
他知道原尋忙,過完年只有幾個月時間,就要參加高考了,所以也不留他多說話。
雖然原尋聰明,但畢竟上了三年大學了,該忘的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原尋朝他擺了擺手,背著書包乖巧地出了門,很快消失在了視線。
等晏漁忙完來找原臣澤,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客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
他進門就累得癱在沙發上,原臣澤坐在一旁,輕輕摸著他的頭髮。
「累?」
晏漁哼哼兩聲,很享受他的撫摸:「從小到大最累的一次,結婚真累,還好一輩子只結這麼一次。」
以前白家不是沒有辦過宴會,但那時他不是主角,不用陪著去挨個敬酒,躲在房間裡偷閒就是了。
現在是他結婚,總不好也都讓爸媽去應付了,更何況白夫人還身體不好。
原臣澤早知道他這麼累,就應該跟他一起的。
原臣澤:「我以為你只用陪陪家裡的親戚長輩。」
所以他當時沒跟去,因為,他覺得他是跟晏漁過一輩子,跟晏漁的家庭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