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後穆祺朝申報了死亡,穆從白的母親以新的身份重新出現在穆家。
法律上來說穆從白和穆祺朝是毫無關係的,穆祺朝也難以證明他死去的養女為什麼會還活著變成了另一個人。
所以沒有了遺囑,穆祺朝就沒有權利把穆從白帶走。
只要穆從白的親爹不出現,穆從白至少人能留下。
但這一點給他消息的人只保證了一半,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是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他也沒辦法左右,只能靠司越珩的運氣了。
他暫時不想回去,就打電話給司越珩問他們中午想吃什麼,他出去買。
司越珩倒是很不客氣地讓穆從白點起了菜,結果穆從白腦子裡只有司越珩會做的,最終他一樣也沒採納,開車出了醫院。
司越珩已經擼崽擼得忘了穆祺朝要來,他又被吵醒已經睡不著了,穆從白就翻過來趴在他懷裡,把他當成了床墊,嚴絲合縫地貼在他胸口。
比起昨天穆從白已經精神了許多,連咳嗽都少了,腦袋枕在肩膀上,睫毛在他的脖子一掃一掃。
他捏著穆從白的臉推開,「你怎麼這麼煩人?你看看別人。」
出院的病床又來了新的病人,可能是因為有了穆從白,新來的病人也是個小朋友,只有七八歲。
司越珩指著別的小朋友教育穆從白,「人家比你小也沒你這樣。」
穆從白一臉驕傲地說:「因為他沒有叔叔。」
隔壁床的家屬是媽媽,被他逗得笑起來,伸著脖子往他們這邊看。
結果不肯離開司越珩的崽子,忽然蹭起來去把隔簾拉起來。
「白天不要拉起來。」
司越珩又把隔簾拉回去,穆從白不滿地趴回他胸口,他忍不住捏穆從白青蛙一樣鼓起來的臉頰。
現在穆從白連小表情都變得多起來了,他說:「你敢撒嬌還怕被人看到?」
穆從白哼了哼,倏地扯起被子把他一起蒙進去,動作太大手上的針回血了。
司越珩都顧不上生氣他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按住他的手說:「別亂動。」
穆從白在被子裡突然仰起臉,對著他看了半晌,不明理由地笑了一下。
夏被很薄,像一個透光的帳篷,將世界與他們隔開,半明半暗的光映在穆從白臉上,司越珩看著他也不知原因地笑了。
第27章 病症
027
陽光擠開雲層, 穿過樹梢,透進了窗台,不知躲在哪裡的夏蟬叫起來。
煩人的聲音穆從白聽得很認真, 過了半天他問司越珩, 「叔叔,什麼在叫?」
他在家也聽過這聲音很多次,總是沒找到是什麼發出的。
司越珩已經把蟬鳴當成了背景音, 沒明白什麼聲音。
穆從白指了指窗外面,他才意識到有蟬叫, 想到穆從白連幼兒園都只上了半年, 長年被關在家裡, 對於外面的世界很多方面都空白得無知。
上一次來縣城,穆從白踩到了一塊沒封嚴實的井蓋,問他下面是什麼,他說下面是建在地下的房子,沒有家的人就可以住。
穆從白真的信了, 露出他早知道就好了的表情。
當時他覺得穆從白傻得格外可愛, 現在他一邊心疼一邊覺得可愛,想到穆從白對他說什麼都信的樣子,他忍不住逗他。
「那個是蟬,一種喜歡唱歌的昆蟲,它們小時候生活在土裡, 長大了才從土裡出來。只要在它們出來前,找到100隻,吃了之後就可以聽懂它們的歌了。」
穆從白難見地蹙起了眉頭, 像是想相信他, 又覺得不可置信, 露出的表情糾結得不行。
倒是隔壁床的小朋友真信了,還滿是嚮往地問他媽媽,「媽媽,我也要吃,我也想聽蟬唱歌。」
頓時,司越珩感受到了隔壁床如刺的目光,然後聽到小朋友的媽媽解釋:「他騙人的,那種東西不能吃。」
穆從白的眼神一下閃過了懷疑,司越珩莫名地較起了勁,搜出來幾萬張圖演示蟬的吃法,他指給穆從白說:「看,蟬可以炒了吃,炸了吃,還能烤著吃。」
穆從白相信了他,然後問:「這麼多是不是很多人吃過,他們都能聽懂蟬在唱什麼?」
司越珩胡說時沒到這裡,硬著頭皮點頭。
穆從白又問:「叔叔能聽懂嗎?」
「我——不喜歡吃。」
司越珩不想穆從白下一句再問他蟬在唱什麼,他編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