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軍隊有點誇張,論實力、論人數,狐族這邊處於明顯的劣勢。
皮皮的心微微一沉。
大家都以為帶隊的人會是方雷奕,沒想到他根本沒露面。金鸐走上前去,朗聲道:「閣下是誰,有何貴幹?」
刀疤漢一臉的輕蔑與不屑,只從齒間彈出了三個字:「修魚睿。」
「昨天方雷奕已經來過了,我們說好了黃昏時候交人。」
「他跟你說了什麼不干我事。」修魚睿的嗓門仿佛也受過傷,十分嘶啞,「第一,本大爺我今早巡山一無所獲,心情不好,要找人出氣;第二,五鹿原殺了我的家人,順路過來拿他的人頭。——咱們的事兒完了,你還有活氣兒,再去找我姐夫理論。」
皮皮不由得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五鹿原,狼族人的塊頭普遍高過狐族,背上還有一雙翅膀,他在狐群中特別顯眼。
「閣下今早巡山,我這邊有位姑娘被人偷襲遇害。這事是誰做的?出來一下,咱們說道說道。」金鸐抱臂冷笑。
「修魚家的人來了只玩一個姑娘就走?不是我們的風格嘛。」修魚睿一雙灰色的眸子像兩道粉刷在千蕊的臉上掃來掃去,「我看你們這邊姑娘不少,模樣也俏。兄弟們都單著呢,今晚有人暖床了!」
狼群一陣鬨笑,有人跺腳、有人吹哨、有人將兵器對磕砰砰作響。
「怎麼打?」金鸐懶得羅嗦,「一起上還是單挑?」
「單挑,免得你說我們以眾欺寡。」
「各出三人,三打兩勝?」
「行。如果我們贏了,男人斬首,女人帶走。」
「輸了呢?」
「輸了撤退。」修魚睿左手一揮,「方雷奕說你們只是路過。既然路過,我們放行。」
「好笑,我們輸了就要斬首,你們輸了只是撤退,公平嗎?」
「不撤退?我們這邊有三十多個,輸了也不會老老實實地伸出脖子讓你們砍,一起殺過來搞人海戰,你們吃得消?」
金鸐一想也對,於是點頭:「行,開始吧。」
修魚睿吹了一聲口哨,「既然說到姑娘,就讓姑娘們先來,怎麼樣?我七妹修魚冰已經恭候多時了。」
狐族這邊的男人們一下子怔住了,沒想到修魚睿早已看出狐族這邊男強女弱,竟讓素以兇悍著稱的狼女首先出戰。按照沙瀾的規矩,一方是女生出場,另一方若是派出男生,就是丟人現眼。
果然,金鸐的眸子暗了暗。這邊出身狐族的女人只有千蕊和梨花,梨花修行尚淺、心智不熟,皮皮、小菊、嚶嚶都談不上有戰鬥力。唯一功夫厲害點的鐘沂剛剛去世。能應戰的就只剩下了千蕊。千蕊乃昆凌族護法,能坐上這個位子功夫絕對不差。他看了千蕊一眼,發現她兩眼望天、面無表情、一副「我才不去送死」的樣子。
金鸐小聲道:「千蕊,不想與七姑娘……切磋一下?」
「這種事怎麼會先輪到我?」千蕊白眼一翻,「咱不是有個英勇的王妃麼?」
金鸐無言以對,一抬頭,對面的狼群中走出一個高個子女人。這麼冷的天,她上身只穿了件緊身的鹿皮馬甲,下身一條豹紋短裙,腳蹬黑色長靴,露出一雙光滑健壯的長腿。大臉、厚唇、戴著一對金光閃閃的月牙耳環。她走到溪邊的空地上,從腰下解下一條鐵璉,璉子的底端套著一個皮囊。她抽出繩套,裡面掉出一個鐵球,目測五六十斤重,上面釘著狼牙狀的鐵釘。
狼女向狐族拱了拱手,口裡咕嚕咕嚕地說了幾句狼語,大約是在邀戰。
狐族這邊無人響應,一時間有些冷場。金鸐咳嗽了一聲,只得道:「打架是男人的事,修魚睿,你捨得你妹妹,我們還憐香惜玉呢。換個男的吧!」
「哈!話不能這麼說。打架是日常,男女都得會。難不成你們狐族就沒一個像樣的女人?沒有能幹的母親,你們這些能幹的兒子是怎麼生出來的呢?」
「這個——」金鸐正要繼續打哈哈,忽見一個小個子女人提著刀從人群中鑽出來,快步走到場地的中央。竟然是關皮皮。他不禁看了一眼賀蘭觿,發現他脊背驀然一凜,胸挺得更直了。
皮皮往身高一米九的修魚冰面前一站,拱了拱手:「我叫關皮皮,請指教。」
修魚睿垂眸一看,鼻子動了動,似乎發現了新的物種:「你是狐族的女人嗎?不像啊。」
皮皮道:「我嫁給了狐族,就是狐族的女人。」
修魚睿兩手一抬,笑道:「我倒不介意你是什麼族,我老婆也不是狼族。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