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皮皮的聲音很果斷。
「既然你我目標一致,你又願意當我的助手,可不可以告訴我賀蘭觿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我可以在哪裡找到他?」
皮皮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有代價。」
「代價?」修魚稷身形微微一滯,「饒你不死就是代價。」
「你覺得我怕死嗎?」
他哼了一聲,道:「什麼代價,說來聽聽。」
「你手上的戒指。」
他皺起雙眉:「如果你只是喜歡戒指,我有更好看的、也有更貴重的。」
「我就要你手上的這隻。」
「不行。」
「請恕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皮皮昂首挺胸,雙手□□牛仔褲的口袋,目光無所畏懼。
修魚稷「呵」地一聲笑了:「沙瀾就這麼大,遍地都是蟻族的網絡,我就不信找不到賀蘭觿。」
「咦,你看——」皮皮忽然指著街邊的一角。
那裡有個四、五歲的男孩,看面相是蟻族。頭很大,超出了比例,像得了巨型腫瘤。最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頭頂上長出一根類似樹枝一樣的東西,上面有一團類似蘑菇的球狀物。男孩半閉著眼睛,茫然地向樹林走去,狀如殭屍。腳邊不遠處有一道半人高的水溝,他好像沒看見,徑直地向前走。
「喂!小心!」皮皮拔腿追過去要拉住他,卻被另一隻手用力地拽了回來。
「那邊有個小孩——」皮皮急道,修魚稷喝道,「別碰他!」
於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男孩跌進了溝中。修魚稷讓皮皮站住不動,自己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往溝里一扔,一股濃煙冒了出來。皮皮驚呆了,衝過去一看,溝里一團火燒得正旺,火苗早已將男孩吞噬,只有一個黑黑的人影在火焰中掙扎。
皮皮不禁衝著修魚稷吼道:「哎!你幹嘛!你……你想活活燒死他?」
「他已經死了。」
「明明是活的,還能走路!他爸媽在哪?我們需要通知他的家長!」皮皮被濃煙嗆了一下,嗓子都嘶了。修魚稷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到街對面,好象這煙氣會傳染似的。
「這是蟻族中的一種流行病——叫『殭屍症』。」修魚稷道,「別看他可以活動,但命令他活動的不是他的大腦,而是他頭上長出來的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皮皮的心砰砰亂跳,方才的場景恐怖之極。
「不知道。——這是最近一年發生的事,開始只有兩、三例,非常罕見,漸漸地越來越多,一家一家地死掉,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蟻族人多,壽命又短,大家都不在意。我三妹對這個感興趣,正在研究它的病因。」
「該不會爆發什麼流行病吧?」皮皮道,「你確定只在蟻族中流行?別的族類沒有傳染?」
「目前所知,沒有。每次出門我妹都讓我留意,看看別的族類是否也會感染。」
皮皮不淡定了:「有沒有想過萬一最壞的情況發生了,你們怎麼辦?」
修魚稷瞥了她一眼:「什麼怎麼辦?」
「大規模的傳染病啊!腦膜炎、肺結核、sars、鼠疫、瘧疾、天花、血吸蟲……這是我們龍族的傳染病。每暴發一次,成千上萬的人死去。你沒聽說過嗎?」
「沒有。我又沒有去過你那邊,怎麼可能聽說?」
「萬一傳染病暴發,你知道怎麼隔離、怎麼轉移、怎麼離開這裡嗎?」
「皮皮,」他淡淡地道,「萬一你說的這個暴發了,我們哪也去不了。」
她愕然:「為什麼?」
「沙瀾的四周環繞著一片巨大的水域,很淺,大部分是沼澤,我們叫它『潼海』。遠古時候,蚩尤為了迎站黃帝曾在這裡集結四方凶獸及各種妖魅,從中挑選精銳以備出征。半數以上跟隨蚩尤出戰,剩下的都是些狂野囂張、不服管教之輩,它們互不相容大打起來。以至於屍橫遍野、流血成河、白骨如山、同歸於盡。群凶之血流入潼海,滋養了水中的凶獸。後來狐族想在這裡建立領地,發現太不安全,狐帝於是用法術將凶獸盡數引到蓄龍圃的流光河……」
「所以這些凶獸是生活在淡水中的?」
「是的。」
「金澤獲罪之後,狼族聞訊大舉進攻,一直打到潼海。為了保住蓄龍圃,青桑請求狐帝釋放流光河中的凶獸。這些水獸回到潼海,將正在戰鬥中的狼族吞食殆盡,我們只好退卻。於是在沙瀾與蓄龍圃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