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逞英雄,早幹嘛去啦?」皮皮蹲在他身後,不忘記嘀咕。
感謝洞中的黑暗,她看不清群鼠湧來的盛況,除了嘈雜的「吱吱」聲,只覺遠處黑壓壓的一群向他們狂奔而來。
第一批老鼠衝過來,賀蘭觿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各抓了一隻放到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後扔回鼠群。老鼠吃痛掉頭跑去。皮皮如法炮製,閉眼往地上一撈,也一手抓住一隻,那老鼠個頭不小,在手中拼命掙扎,皮皮張口在它背上狠咬一口,呸地一聲將鼠肉吐出,往地上一扔。兩人雙手一刻不停,片時間已咬傷了幾十隻。群鼠見領頭的拼命往回跑,也掉頭跑去,頓時一片混亂,坑道出現短暫的擁堵。洞裡猛然來了兩個吃老鼠的人,群鼠以為見到了貓,片刻間,逃得無影無蹤。
賀蘭觿拉著皮皮的手:「跟我來。」
兩人貓著腰向群鼠逃跑的方向跑去。跑了約十幾米,道口越來越窄,只夠俯身爬行,賀蘭觿在前,皮皮在後,匍匐前進。爬著爬著,洞口越來越小,賀蘭觿停住了。
「怎麼了?」皮皮問道。
「卡住了。」
洞裡只是暫時地安靜了片刻,但鼠群並未消失,躲在黑暗中窺視。一旦知道他們卡在道上不能動彈,就會再次進攻。果然前面一陣窸窣的鼠聲,浪潮般向這邊湧來。
皮皮急道:「快撤!」
「等等!」他挪動著身子換了個方向,「那邊還有個洞。」
那個洞的洞口很小,爬進去後卻越來越大,讓皮皮懷疑是恐怖片裡廢棄的礦洞。他們沿著洞道不停地向前跑,約摸跑了一百來步,前面忽然「轟」地一聲巨響,炸藥爆炸,塵土飛揚,震得皮皮耳膜發麻,定睛一看,洞頂坍塌了,露出一個兩尺多寬的圓洞,透過洞口可以看見樹隙中的陽光。皮皮緊緊地拽著賀蘭觿,猶豫著要不要爬出去,修魚家的人會不會守在洞邊,一個人頭從洞裡探進來,叫道:「皮皮姐!」
是嚶嚶。
賀蘭觿將皮皮舉起來,讓她抓住繩索,皮皮爬到洞口,外面伸來一隻手臂將她拉了上去。
皮皮落地抬頭一看,是金鸐,身邊站著五鹿原和嚶嚶。
緊接著賀蘭觿也跳了上來。
皮皮四下一看,這是關押賀蘭觿的後山,遠處次第挑起的屋檐說明他們仍在修魚堡內。
「快走!」金鸐低聲道,「狼族聽見了爆炸聲,已經向這邊衝過來了!」
皮皮來不及多想,當下隨著金鸐向森林深處狂奔。
林中沒有道路,不可能像百米衝刺那樣走直線,大家都在密密麻麻的樹杆中繞行。眾人的身影很快就在皮皮的眼前消失了,只聽見前面傳來樹葉搖動的簌簌聲,身後有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跑著跑著,前面的金鸐忽然不見了。皮皮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旁邊忽然又有了動靜,一隻手伸過來拉住她:「皮皮,往這邊!」
是賀蘭觿。原來他一直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
跑了大約十分鐘,前面是一片空地,皮皮看見金鸐、五鹿原和嚶嚶站在空地的中央等著他們。皮皮跑過去問道:「現在去哪?」
話聲剛落,狼族人馬已追到眼前,為首的是那位「三叔」和修魚峰。皮皮以為修魚稷也會在內,但狼群中沒有他。
皮皮心中一寒,三叔不滿修魚稷在族中的地位,必將皮皮與賀蘭觿的逃走怪在他身上。
金鸐從背後摘下弓箭扔給皮皮,又將盲杖扔給賀蘭觿:「狼族的人馬上就到,五鹿原,你帶著皮皮和嚶嚶先走,我們斷後,在老地方會合。」
五鹿原點頭帶著皮皮和嚶嚶向山下跑去。
一路上皮皮看見五鹿原後背一片平滑,根本沒有鼓鼓囊囊的翅膀,邊跑邊問:「五鹿,你的翅膀呢?」
「切了。」
「什麼?」
「等下再跟你說。」
看著前面隱約的街道離自己越來越近,皮皮急道:「五鹿,是不是走錯了?前面就是修魚堡的主街啊!」
「沒錯,我們去龍關驛站。」嚶嚶喘著氣道,「在那坐車……」
皮皮一下子急了:「絕對不行!龍關早被狼族的人層層把守了。」
「不行也得行,那是唯一的出路,皮皮。」嚶嚶道。
三人從林中鑽出,嚶嚶遞給皮皮一件斗篷,他們假裝路人走在街上。
這天正是狼族的集市,街道比往常熱鬧許多。沿街充斥著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小販,帶著各種各樣的商品、喊著各種各樣的語言在賣力地兜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