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只捏著啤酒罐子:「我原以為他會對我說點什麼的,結果來敬酒的時候他連我眼睛都不敢看。」
趙五一一臉嫌棄,拿了一塊薯片塞進嘴巴里。
「不過我倆半斤八兩,我想說點什麼惡毒的話,人在面前我也只說了祝二位百年好合。」
魏只補充道,俞悅把手放在她的後背身上摸了摸。
「那是你善良,你也不是那種人。」俞悅說道。
「我就很羨慕趙五一,說話做事有底氣。都說愛會流向不缺愛的人,像我這樣缺愛的永遠遇不到真愛。」
俞悅是渴望婚姻的,以她的個人能力要不是有這麼個原生家庭拖後腿,一定會過得非常幸福。
可惜事與願違,沒有被好好愛過。
俞悅喝酒抬起小臂,靠內側的位置有一個嚴重的燙傷疤。
比起不愛更可怕,俞悅媽年輕時和婆婆相處得不愉快,將火氣都發在女兒身上。
一日和婆婆爭執,小地方罵她生不出兒子沒法給俞家傳宗接代,這種迂腐守舊的思想下,俞悅媽更討厭俞悅,大聲嚷著:「那你見不得孫女讓她去死好了?」
說著把俞悅往前推,而邊上的爐子燒著開水在冒煙,俞悅沒站穩手臂撐在了爐子上,小手臂上就留下這麼一個疤。
婆媳關係並沒有因為生了一個兒子後有好轉,每日的爭吵直到奶奶去世後才結束,一家人從擁擠的小房子搬到廠里二室一廳的職工房。
俞悅喝著酒又想起了之前這些瑣碎的事情,輕輕地揉揉眉心。
「別人三十歲之前命運齒輪都轉動得嘎嘎響,而我前男友結婚,工作每天被折磨,我媽那邊還時不時催我,就我一個人命運的齒輪卡得死死的。」
魏只的聲音把俞悅的思緒拉回來。
「你看別人的齒輪在轉動,別人看你的也在轉動啊。」趙五一閉著一隻眼去看啤酒罐里還剩下多少時說道。
「你倆工作穩定,做什麼事情都能長久。」
俞悅在廣告公司小有成績,趙五一做設計也是有「手藝」吃飯,二人在工作上都算穩定。
趙五一接著說:「我做什麼都做不長,也想過好好工作可我就是堅持不了。前段時間爺爺生日,我姑姑女兒考上銀行不忘陰陽我在家裡啃老。」
她舉起手晃晃手指:「準確的說我這叫啃前夫,我三十歲前連想做什麼都沒找到,卻清楚的找到人生不想做什麼,人生擺爛玩完。」
她雙手一攤,可兩人又羨慕五一的灑脫自在,能夠無拘無束的生活。
趙五一生於勞動節,但卻最討厭勞動,人生的目標就是為了不勞動而奮鬥。
「要是。」
她猶豫了一下:「要是那天沒有梁宵在飯桌上解圍,我肯定讓我爹媽面子掛不住,後來我就想我得找個讓我爹媽在親戚面前不難堪的工作做,可又與我的人生信條背馳。」
三個人碰了一下啤酒罐,各自喝下一口。
「俞悅你在廣告公司做了那麼久,要是你從現在的公司離職去面試,hr 問你最多的問題會是什麼?」趙五一看向俞悅。
「除了工作上的東西,就會問我是否單身,有沒有結婚計劃一類的。」
求職過程中越是年齡往後,對方就越關注女性婚姻情況。
「對啊,我已婚未育更難找,還會問我空窗期做了什麼?」趙五一又吃了一口小吃:「我空窗期就是休息了不是進去了。」
空窗期有罪,一份完美的簡歷就該是一份工作從一而終。
或者,想要找已婚女性穩定些,卻又要問對方什麼時候有生育計劃,擔心生育會影響到後續的工作,部分崗位也只要男性員工來擔當。
並非想要挑起男性與女性對立,而事實卻是……
這個世界是從女性子宮開始誕生的,而生育問題卻成為女性求職路上的絆腳石。
「我最受不了的一個問題是問,請問你如何去平衡家庭和工作。」魏只不是沒有投過簡歷,悄悄去面試的時候對方 hr 就問了她這個問題。
那會和李攀感情穩定,hr 擔心她結婚之後難以平衡好家庭和工作的關係。
可是成立一個家庭不是需要每一個家庭成員去努力嗎?
單純將平衡的任務交給女性,要求女性做個職場達人的同時,回家也能兼顧好妻子、母親各類角色,而男性求職者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對待女性求職的要求會不會過於苛刻?
「我媽當了一輩子家庭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