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是很有分寸的人,說話做事,都不會越軌半分。時間長了,兩人好像真的退回了朋友的身份。
也許仍有遺憾,但嚴以珩的心裡,已經慢慢放下了那一段深刻的感情。
現在他遇到這麼一個人,對方有點意思,他也……有點意思,似乎也可以考慮……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嚴以珩找到幾天前的通話記錄,給許醫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六點多了,許醫生再忙,應該也下班了。
想是這麼想,可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嚴以珩心想,不會吧,又在做手術?
正要掛電話時,電話通了。
「許醫生,你好忙——」
「問滕安的病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嚴以珩的聲音本來懶洋洋的——為工作和創業的事煩惱了這麼多天,難得輕鬆一下。
然而,當他聽到許醫生的話時,他的眼角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他從沙發上坐起,幾乎是正襟危坐的姿勢。
「滕安?」嚴以珩眉頭緊皺,「滕安怎麼了?」
許醫生沉默了片刻,低聲說:「……有點情況,昨天來的醫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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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上次見滕安,還是6月份的事——今年六一,他和滕酩一起帶著滕安去了上海迪士尼。
滕安玩得很開心,他也覺得很快樂。
之後的這段時間裡,他和滕安的聯繫並不多——九月之後,滕安回學校去上課了。
病了兩年,滕安的功課落下不少,好在小學的課程不算緊張,勉勉強強還是能跟著六年級的孩子們一起。
滕酩覺得新鮮,一開始還會時不時跟嚴以珩說說這些,後來時間長了,也習慣了,這些分享滕安日常的話題,也逐漸少了起來。
再後來,就是嚴以珩工作的問題了。
離職、商量新工作、註冊公司、找客戶資源……亂七八糟的瑣事一耽擱,一晃,已經到年底了。
到了年底,滕酩也忙碌起來,就光是12月的前半個月就飛了兩次德國出差。
他忙,嚴以珩也忙,這段時間,聯繫確實少了。
嚴以珩在這幾分鐘的時間裡仔細回想了一下,滕酩上次提到滕安,應該是在上個月,再之後,滕酩就去德國了。
他走之前,沒有聽說滕安的情況有惡化呀……
嚴以珩按了按心臟,輕聲問道:「是……什麼情況呢?嚴重嗎?」
許醫生沒說話。
嚴以珩的手心都出了汗。他握了握拳頭,又問:「是誰陪他來的?滕酩嗎?」
許醫生說「是」。
「好,那我問問他。」嚴以珩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遍,「嚴重嗎……許醫生?」
許醫生依然沒有說話。
他應該還在醫院,電話那邊有各種嘈雜的噪音。
有護士推著的小推車在地上摩擦的聲音,有病人家屬焦急詢問病情的聲音,有電梯升升降降的提示音。
唯獨沒有聽到……許醫生的回答。
而現在這樣的時候,許醫生的沉默,就是最壞的回答。
最終,許醫生嘆了一口氣,低聲說了三個字。
「復發了。」
許醫生的語氣並不沉重,說出來的話語也只有這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可這三個字,已經足夠讓一個家庭絕望。
嚴以珩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
他坐在沙發上,腦海里反覆回想著上一次見到滕安時的場景。
那時他們在迪士尼,滕酩抱著滕安跟著花車跑了一路,自己則在最後面幫他們拿著大包小包的紀念品。
他們在機場,滕安走路走得歪歪扭扭,卻還是堅持自己去接水喝。
他們在回來的車子裡,滕安抓著他的手,說……下次要他來家裡吃飯。
小半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畫面依然清晰。
他在沙發上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冷意從腳底一直灌進心裡,才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趕緊給滕酩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