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抱胸靠著門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他掛斷電話後的慌亂模樣。
嚴以珩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說:「怎麼了?嚇死我了……」
蘇筱居然很罕見地道了歉:「不好意思,下次敲門。」
他這麼一說,嚴以珩都覺得不習慣了:「……太嚇人了筱筱,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蘇筱笑笑,沒接話,只說:「過來跟你說個事——房子我定了,估計下周就搬。咱們住的房子,房租已經交到了9月,我跟房東聯繫過了,他倒是好說話,你想繼續住就住,不想住,到時候他也願意把錢退給你。」
嚴以珩想了一會兒,搖搖頭:「算了,我也去找新地方住吧,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怪嚇人的。」
蘇筱聳聳肩:「你可以邀請剛剛那個人來陪你啊,他應該很願意。」
嚴以珩:「剛剛哪個人?」
蘇筱比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嚴以珩移開視線,怒道,「沒別的事你就走好嗎!把門給我關上,開著空調呢!」
他絮絮叨叨地碎碎念著:「公司的電費不能這麼浪費,商水商電好貴的你知不知道……」
蘇筱擠出來個笑容,說了一句「走了」,便離開了。
幾個小時後,嚴以珩下班了。
他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等……許醫生過來接他。
其實並……不需要這麼麻煩。
許醫生從醫院過來公司接他,然後兩人再原路返回醫院,去吃那附近的燒鵝飯——這個行為,看起來實在不怎麼聰明。
但許醫生堅持要這樣,嚴以珩也拗不過他,乾脆隨他去了。
反正折騰的不是自己。
快到六點的時候,許醫生打電話來,說已經到他們辦公室樓下了。
嚴以珩關了電腦,下樓了。
他們租的這個辦公地點,是陽城很有名的一條金融街。這地方寸土寸金,停車位不好找,每個月的車位管理費更是貴得驚人。
嚴以珩匆匆下了樓,在樓下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眼熟的車,打了個電話才知道許醫生剛停下就看到了貼罰單的交警,無奈只能開走去下一條街,現在正在往回開。
「……」嚴以珩罵他,「瞎折騰!都跟你說我自己打車去了!」
許醫生不說話了。
嚴以珩算是發現了,這許醫生只要說不過自己或者實在理虧,就會裝死躲避。
但他下回還敢!!
實在是很可惡的一個人。
又等了兩三分鐘後,許醫生終於開回來了。
他也有點尷尬,嚴以珩上車之後,他立刻甩鍋給交警:「你說,大家都下班了,他們還在貼罰單,好辛苦啊,是不是?」
嚴以珩笑眯眯地看他。
「……」許醫生默默地閉了嘴。
好在,這家燒鵝飯的味道確實不錯,不枉許醫生極力推薦。
吃過飯後,兩人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
「我下周可能要搬家了。」嚴以珩托著下巴,苦惱地說,「唉。」
「我記得你還在跟你的室友合租,是嗎?」許醫生攪拌著面前的一小杯甜品,問道,「怎麼突然要搬家?還跟他一起住嗎?」
「就是因為他要搬走了——買房啦。我倒是可以繼續住著,但早晚都要搬走的嘛。現在可以先開始找房子,找到合適的就搬,省得到時候著急。」
許醫生立刻掏出手機:「那找一個離我家近一點的地方。」
「許遂。」嚴以珩嘖了一聲,出聲警告道,「別犯神經。」
許醫生轉過頭,笑了幾聲。
最後,許醫生挑了幾個距離嚴以珩公司比較近的小區,挨個查了一下租金後,選定了幾個房源,發給嚴以珩看。
嚴以珩粗略地掃了一眼,說:「行,我仔細看看。謝謝你哦,許醫生。」
許醫生很淡定地「嗯」了一聲。
嚴以珩看他這個死樣子心裡又在冒火。他眯著眼睛,捏了個拳頭軟綿綿地砸在許醫生胳膊上。
許醫生「哎喲」一聲,裝模作樣地說了一句「疼」。
嚴以珩哼了一聲,沒再理他,朝著停車場的方向快走幾步。
路燈的光亮從頭頂灑落,那兩人的影子照得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胖胖的圓柱形。
嚴以珩盯著這個小胖墩一樣的影子,笑出了聲。
他沒停下腳步,只稍微偏了偏頭,看向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