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閉眼。」江溺微微離遠了一些,沒貼著他的唇了,但距離呼吸可聞,這樣親近的空間,連情人也不過如此了。
可他們別說是情人,連朋友也不是,甚至以後不知道該用怎樣適合的稱呼在別人面前介紹對方。
卻靠的這麼近,這麼親。
皮囊相近,靈魂已遠。
顧池雖與人相處禮貌溫和,但始終注意著尺度,與誰都會保持他自己劃定範圍內的距離,雖能給人溫和的錯覺,實則疏冷有度。
更別說面前的人是江溺,他恨不得剝皮抽筋的人。
顧池沒聽他的話,眼皮耷拉著,不看江溺。
江溺見顧池滿臉抗拒的樣子,有些失望的蹭了蹭他的臉。
他很少被人忤逆,脾氣也怪異,與誰都相處不來,偏偏他在江家地位超然,人人都要順著他,他那說一不二的脾氣又都心知肚明,所以在南陽,誰惹了江溺,就是找死。
可面對的人是顧池,江溺卻難得的有耐心。
被他罵被他踢被他打,怒意沒多少,更多的是失望,沒有什麼比被心愛的人推拒更讓人傷心的了。
「小池,你母親已經住院了,你的東西,現在就在樓下。」江溺輕輕說。
「你跑不了了,顧池。」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
感謝觀閱
第7章 007 深淵
你也與這世俗同流合污。
……………………
今天天氣暖,不過分炎熱,也沒什麼涼意,連聒噪的蟬鳴也掩在樹蔭的濃郁下,又明媚。
顧池靠在計程車后座的車窗上,光從玻璃外透進來,灑在他臉上,他眯了眯眼,長睫微顫。
光,是陽光。
昨天之前,他或許會享受這種自然所帶來的愉悅溫暖,可是今早夢醒,突然覺得這光線太過刺眼了些,刺得人眼睛疼,心裡發緊。
活的太清醒,痛苦就會被無限放大。
計程車在醫院門口停下,顧池習慣性禮貌的說了謝謝,付了錢,迎著夏日的暖陽踏進醫院大門。
這是南陽最好的醫院,也是顧池無論如何也帶著母親來不起的地方,江溺卻簡單一個電話就將母親安排在了單人病房,給了母親最好的醫療設備與資源。
要換做以前,這簡直是種奢望。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明明他什與江溺沒什麼不同,但是因為地位不如江溺高,註定被人把控。
這就是現實,也是社會常態。
顧池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顧池進母親病房的時候她正靠坐在床上看電視,旁邊站著一個眉目慈善的婦人,看起來像護工,應該是江溺請的。
但母親看起來很不自在,手指不安的攪在一起,神情也不太自然,心思顯然沒在電視上。
顧池在外面整理了一下情緒,努力將昨晚到今天發生的那些骯髒事暫時暗藏起來。
母親看到他情緒稍有不對,必是要多問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為他擔心,尤其是還在病中的母親。
「媽。」顧池站在門口笑著喊了她一聲,他今天穿著件深色的長袖襯衫,下面是條很隨意的休閒褲,襯得他身高腿長,眉目俊美清雋,很是惹眼,護工阿姨看的愣了愣。
生的這麼俊俏得孩子真是少見。
顧池彬彬有禮的和她打了聲招呼,走至母親床前的椅上坐下,顧池溫和斯文,很難給人不好的印象。
母親一看到他,就像小孩子看見糖一樣揚起了嘴角,眼睛倏地亮了下,顧池的心臟也跟著抽搐了一下。
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護工看了顧池一眼,很識相的站起身笑道:「那我給夫人去打杯熱水,你們先聊。」
顧池「嗯」了聲,嘴角帶著禮貌的笑意:「辛苦您了。」
護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用不用,我也是拿錢辦事。」
顧池笑了笑。
護工前腳一走,母親就立馬撲過來抓住了他的手,緊張道:「小池,這是怎麼回事啊,昨天晚上你班主任打電話說你在學校里有點事情要今天才能回來,晚上和同學住在宿舍里,怎麼這麼晚才來?還有,早上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把我送到醫院來了?這裡多貴啊,你……」
「媽。」顧池無奈的喊了她一聲,溫熱的掌心輕輕蓋住了她的手背。
他知道母親是怕他急著治她的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