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一頓,眯了眯眼:「什麼意思?」
「哎哎哎你別誤會啊,我就是……還挺擔心的。」張深乾笑。
江溺看了他一眼:「擔心什麼?」
張深看著他嘆了口氣:「擔心你……遇人不淑。」
他拿杯子的手頓了頓,神色一沉,緊抿著唇沒說話。
「我就怕你喜歡上一個……不好的人。」張深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說。
他真的挺怕的,害怕江溺愛上一個像葉袖清那樣的人,那樣他才會真的生不如死,他這一生碰到一個葉袖清就已經讓他脫胎換骨死了一次了,再碰到一個張深真擔心他會瘋掉。
「顧池很好。」江溺突然說。
張深笑了一下,瞥見江溺眼底微微的笑意時愣了愣,這個人,也就在顧池的事情上才會正常一點:「對,我看得出來,他很好,但是我覺得吧……開始你對人家做的那事……確實是你過分了。」
他和顧池之間的事,張深多少在付冬那兒聽說過一點,哪怕是站在江溺這邊,他也覺得他不對,甚至認為做的過頭了。
他想到了江楊強||奸江可母親的那件事,也怕江溺受這人渣的影響會變成和他一樣的渣滓。
江溺臉色沉了一下,許久才啞聲道:「我知道……」
所以現在他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嗐,江爺,你也別急。可惜的是我也沒談過什麼戀愛,幫不了你,所以你還是得靠自己努力。」張深說,「顧池挺值得你這麼喜歡他的。」
「是我不值得他來喜歡我。」
所以他甚至不能確定顧池是喜歡他好,還是不喜歡他好。
喜歡他,等同於把顧池拉進深淵;不喜歡他,他就在深淵。
……
從中飯開始顧池就一直待在房間裡面沒有出來過,張深走了以後江溺就在樓下看電視,沒好意思去打擾他,下午的時候還是不放心,在他門口走到晚上吃飯,他才踩著點敲響了顧池的房門,只是一連敲了很多下裡面都沒有反應。
可能是睡著了?還是看書入迷了?或者……單純不想理他?
「小池?吃飯了。」江溺儘量用他能聽到的但是又不顯得很突兀的聲音叫他。
裡面依舊沒有聲音,平時的時候江溺只要叫上兩聲,最多三聲顧池就算不想吃飯也會應上一聲的。
他想起了蘇憑川臨走時說的那些話,莫名有些心慌,但是怕自己判斷失誤嚇著顧池,又加重力道敲了好幾下:「小池,你醒了嗎?吃飯嗎?不說話我可以進來嗎?」
沒有任何回音。
江溺再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推門而入,還好這一次他沒有關門。
他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睡在落地窗沙發上的顧池,頭微微偏著,烏黑柔軟的髮絲有些凌亂,遮住了他濃密的眼睫,茶几上的書還沒合上,依舊是黑色的封面一個字都沒有的書頁。
即使心臟在狂跳,可是江溺仍舊努力穩住了心神,輕輕拍了怕顧池的小臂:「小池,小池?是我,吃飯了……」
沒有任何反應,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江溺還欲再叫,轉眼就瞥到了顧池放在茶几下面的一個小白瓶,他愣了愣,拿出來看了一下,安眠藥三個字讓他差點沒能喘上氣來,他擰開瓶蓋看了一下,沒有……一粒都沒有了……江溺險些連空瓶都沒能握住,跌跌撞撞地去撥通了付冬的電話。
「大驚小怪!」付冬怒道,「吃了安眠藥睡著喊不醒是很正常的情況!再說了,顧池身體弱,攝取量是可能超過了他本身身體能接受的範圍,可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差點把我心臟病都給嚇出來知不知道!」
他接到江溺的電話,險些以為顧池吞藥自殺了,嚇得他要死!
江溺坐在沙發上沒說話,許久才低低道:「瓶子是空的,我還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什麼?」付冬氣得站不穩,「不過蘇憑川這傢伙也真是大膽,居然敢把這種藥隨隨便便就開給一個有自殺行為的病人。」
說完他一轉眼瞥到江溺陰沉的臉色,又立馬補充道:「幸好他也沒開多少。」
其實他也不知道蘇憑川開了多少,但是以顧池吃的量來看,的確是安全的。
「行了。」江溺突然站了起來,「你先回去吧,我上去看看他。」
顧池是被醫院嘈雜的聲音吵醒來的,睜眼的時候好像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江溺,但是沒等他睜開眼睛看清楚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自己已經回到了別墅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