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付冬也將他這麼多年的情況陸陸續續和他說了,顧池知道他身體的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說好就能好的,但他不怕,他能陪江溺,陪他熬一輩子都無所謂。
於是五天後,江溺從icu裡面出來了,無比順利的渡過了危險期。
把人移到普通病房時他的主治醫師還不可思議道:「他的生命力太頑強了,像他這種情況還能在危險期這麼平平穩穩過去的真的少見。」
付冬嘆了口氣,拍了拍中年醫生的肩膀,一臉淡定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你看見這位了嗎?對,這位就是我們的活菩薩真神仙,你信不信江溺一睜眼看見他當天就能下床走路?」
主治醫師:「?」
付冬拍了拍他沒說話了,莫宴書和莫晗辛在一旁忍俊不禁,連多日不曾露出笑容的顧池也勾了勾唇角,那緊繃的神經總算在這一刻鬆了松弦。
但松弦的同時,有些帳,也是時候和人清算清算了。
顧池眼裡驟然閃過一絲冷意。
於是顧池在進酒店前叫住了張鶴。
「怎麼了?」
顧池默了會兒,問道:「我能調動江溺手下的人嗎?」
張鶴一愣,連忙點點頭:「當然可以,江爺早就……」說到這裡他噎了噎,江溺交代這個的時候明顯就是以為自己要死了。
「不過顧少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顧池看了他一眼,沒有隱瞞,直接說:「我要去找宮御。」
「什麼!?」張鶴瞪大了眼,立馬驚恐拒絕,「不行!絕對不行!顧池,什麼都可以,但是拿你的命去冒險的事我做不了……」
「張鶴。」顧池卻意外的沉靜,「十年前宮御殺了我爸爸,後來追殺了我和江溺兩年,現在他又害得江溺臥床不醒。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可是……」
「我早就不是四年前的顧池了。」他淡淡道,「我知道風險很大,以江溺現在的人手想要和宮御對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我有朋友,我能召集更多人手,也能充分保證自己的安全。」
「張鶴,你跟了江溺這麼多年,應該知道他有多苦的。」顧池說,「所以我想給他一點底氣,讓他知道我愛他,我和他對我的愛是同等的。只要宮御死了,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威脅了。」
張鶴沉默了。
他也想宮御死,他無時無刻不想去殺了宮御,如果不是宮御,四年前江溺的身體不會惡化的那麼快,現在也不會躺在病床上才剛剛堪堪渡過危險期。
他承認自己被顧池的話打動了。
當晚,顧池在酒店裡面憂心著人手,可他話是這麼說,其實就是唬人的。
他想找瑞先生,可老先生人在英國,人手並不好調,而他的朋友幾乎都在國外。
於是顧池在翻通訊錄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特別的名字——秋。
這是一年前那個貓主人給他留下的聯繫方式。
——「什麼忙都可以,錢、權或是人命。」
那個人的聲音仿佛猶響耳側,帶著蠱惑的意味。
顧池手指在那個名字上頓了頓,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他居然真的撥通了那個電話。
顧池其實並不抱什麼希望,電話打過去之後很久也沒有回音,一直到快被掛斷了才突然被人接通。
「餵。」
那個人的聲音通過電話傳過來,帶著點兒沙啞的鼻音,卻很好聽。
顧池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一直到那邊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才急忙道:「……我是顧池。」
「誰?」那人更加不耐了,「不認識。」
「……」
顧池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道:「……一年前,我在牛津街頭撿到了你的貓,你留了電話給我說過可以幫我一個忙,還作數嗎?」
那邊默了很久,像是在想是不是有這回事,過了會兒,貓主人才道:「哦,想起來了。當然作數,怎麼?有什麼事?」
顧池鬆了口氣,醞釀了會兒,眯了眯眼,沉聲道:「我要殺一個人。」
那人淡淡道:「資料發我,說說需要他在多久前消失。」
他的語氣鎮定的不像是聽到顧池要殺一個人。
顧池怔了怔。他知道找陌生人去幫他殺人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止,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而且這貓主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只要宮御能死,讓他怎麼樣都行。
顧池眉宇陰沉:「我想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