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看出他的恐懼和緊張,第一次上高樁也不想給他留下心裡陰影,於是就站起身,說:「差不多了,先到這裡吧。」說完也沒等他答應,抱著他跳了幾步,腳尖點了兩次樁台,轉眼間就把他送到了稍矮一點的高樁,自己順勢跳了下樁之後又把陳昊朗拎了下樁。
陳昊朗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現在地面上了,何烯年就對他說:
「今天就先這樣,你大概知道這是種怎麼樣的感覺就好,別著急,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先別上樁了,玩其他去吧。」
說完何烯年拍拍屁股,就走到獅館裡面沖了個澡。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還是出了岔子,他洗完澡出來後發現陳昊朗自己又上了樁,還有不知怎地跳過了幾根高樁。
看到何烯年出來,他還興沖沖地朝他揮手,何烯年心想,還挺大膽,本來以為這小孩要被嚇得幾天緩不過來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陳昊朗似乎是被風沙眯了眼睛,收回手低頭揉眼睛。
看他的動作,何烯年覺得不妥,快步走過去,後面幾步幾乎是用跑的。他邊走還邊揚聲說:「你快點睜開眼。。。」
閉著眼睛容易保持不了平衡。。。
只是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何烯年就看到陳昊朗身體在半空中搖搖欲墜,很明顯已經失了重心站不太穩了,何烯年去到樁陣下時,陳昊朗同時失聲尖叫,從一米多的高樁上仰面後摔。
何烯年往前一撲,同時陳昊朗也幾乎摔到軟墊上,何烯年情急之下伸出手,在陳昊朗身體徹底摔下的前一瞬墊了一下他的後腰位置,給他緩衝了一下,陳昊朗身體才跌落到軟墊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何烯年的手一下子就麻了,幾乎分不出疼還是不疼,有沒有受傷,只來得及連忙爬起來,把仰面躺著的陳昊朗扶起來,問他有沒有事。
陳昊朗摔得有點蒙,好一會才慢慢反應過來,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肩膀脖子,最後說:「沒事。」
然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聲說:「嚇死我了。」
何烯年被他嚇到心臟都跳得有點疼,那隻給他墊了一下的手除了發麻還後知後覺有點脹痛的感覺。
何烯年覺得有點不妙,忍著痛說:「我有事。。。」
陳昊朗在何烯年的指揮下打車把他送去了醫院,一路掛號拍片子,他都一言不發,只是站在何烯年那隻傷了的手一側,緊緊護住他,不讓任何人碰到,時不時就用一種欲說還休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何烯年不知道說什麼好。
何烯年知道他在自責,等拍片子的時候他用另一隻沒有傷到的手戳了戳他的臉,說:「別哭喪著一張臉,我還沒查出傷得怎麼樣,你這麼看著我,讓我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呸呸呸,趕緊重新說過,說什麼晦氣話啊你。」陳昊朗看著何烯年,一雙眼睛蘊著淚水,一眨眼就要掉下來了,可憐巴巴的。
這孩子當時自己抽他都笑嘻嘻的,這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挺不習慣的。
到底是因為自責加擔心自己,何烯年還是寬慰他,「別擔心,估計是扭到了,問題不大,這我有經驗,我們這裡誰沒有受過傷。」
陳昊朗還是不說話,何烯年就只能繼續說,「以前我也扭傷過,和這次的感覺差不多,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你信我。」
陳昊朗還是低著頭,身子側著對著何烯年那一邊,何烯年沒什麼哄孩子的經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幹巴巴地重複著,讓他別擔心了。
終於,陳昊朗抬頭看著他,臉上都是淚痕,掛著半截鼻涕,哭著說:「年哥,你要是再也舞不了獅可怎麼辦啊,我們怎麼辦啊,嗚嗚嗚。」
陳昊朗哭得旁若無人,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聽著可傷心了,周圍幾個排隊等照片子的都看過來他們這邊。
何烯年有點尷尬,用沒有傷到的左手笨拙地給他擦眼淚,小聲哄他,「你可別哭了,別人還以為我欺負小孩了,我真的只是扭傷。」
陳昊朗完全聽不進去,只是嗚嗚地哭著,還不停地打哭嗝,何烯年心說祖宗你可別哭了,我還要臉呢,再這樣我也哭了。
最後旁邊一個女孩兒遞了張紙巾給何烯年,何烯年接過紙巾道了謝,繼續給陳昊朗擦眼淚。
等叫到何烯年的號時,陳昊朗短暫地止住了眼淚,抽抽噎噎地說,「年哥,你,嗝,進去吧,嗝,我沒事的,嗝,你快去照片子嗝。」
何烯年看著哭得臉都花了的陳昊朗還是有點擔心,再三叮囑他,「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