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頭下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下了獅頭,何烯年就那麼原原本本地站在一束光裡面,看著台下。
不用喊停,台上所有的鼓樂聲都停下來了,匯報廳里有那麼一瞬間是靜悄悄的,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著何烯年。
而何烯年只是站在原地,一手拎著獅頭,看著台下。
何烯年是在翻身下樁的那一瞬間看到許騁的,儘管隔著不短的距離,但還是僅僅那麼一眼,他就認出他了。
和初見一樣,他從獅舌處看向許騁。
那時候他和許騁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他甚至能清楚看到許騁眼底的驚訝。今天他們中間隔著好遠的距離,還隔著長長的五年,他認出了許騁,卻看得不真切了。
台下的許騁隱沒在黑暗裡,何烯年被舞台的燈光刺得眼前有點模糊,看所有東西都不太清晰,但他知道,許騁也在看自己。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啊。
何烯年知道自己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但是此時此刻,當所有壓抑的思念噴涌而出,他才驚覺,放不下的程度到底還是太輕了一點了,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都在渴望著許騁。
他還那麼愛著許騁,時間於他而言只是毒藥,日復一日的思念不過是飲鴆止渴,不知不覺間,何烯年早已病入膏肓。
最後還是王荼出聲打破詭異的沉默,他轉頭跟許騁說:「許總,抱歉,可能我們的獅隊隊員身體不太舒服,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等下再來一次?剛好開頭那兒您也沒看到。」
許騁卻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直定定地看著舞台。
王荼等了會兒沒等到他的回答,於是硬著頭皮又問了一次。
這次許騁才像是剛回過神來,低聲問:「不好意思,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王荼:
於是向來話少的王導第三次重複了那句話。
等王荼說完,許騁終於轉移了視線,不再看舞台,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轉頭跟孫銘確認了自己的行程才回答王荼,「不好意思,我得馬上離開了,不打擾你們排練了,你們繼續,我下次再過來看。」
王荼愣了愣,說:「但是您才剛來?」
孫銘馬上接話,「真的抱歉王導,本來我們能在這兒呆一個小時,但是路上來的時候堵得厲害,許總已經儘量抽時間過來看一眼了,接下來許總得和易總開會,實在是來不及了,我們下次再來看。」
王荼瞭然,也沒有多留。
許騁臨走前又往舞台上深深地看了眼才轉身離開,王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愣在原地的何烯年。
王荼把人送出了匯報廳回來,何烯年還在台上發愣,他身邊站著李瑜他們,都在問他怎麼了。
但是何烯年一直都沒什麼反應,只是單手拎著獅頭。
何烯年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他腦子一片空白,只有唯一一個念頭,許騁回來了,許騁就站在他面前。
直到被李瑜用力搖晃,他才木木地回過來神來,迷茫地看了眼台下的位置,這才反應過來,許騁已經走了。
何烯年四處張望,看不見許騁的身影,他一下子抓住面前李瑜的肩膀,幾乎是吼著問他:「許騁人呢!」
李瑜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頓了頓才指了指後門的位置,「走了有一會兒了,剛剛我怎麼叫你你都沒反應。。。」
何烯年沒等他說完就撥開他,三兩步走到舞台邊上,彎下腰單手撐著舞台,雙腿一蹦,一氣呵成地跳下了一米多高的舞台,然後連個停頓也沒有就往前跑,沒一會兒也跑出了匯報廳。
除了李瑜和關笙,現場所有人都沒搞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知道何烯年居然和項目總認識,看起來關係還不一般,王荼第一次見何烯年這麼激動,心裡隱隱有個猜測,看著兩人離開的地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兒。
李瑜看何烯年狀態不對頭,在他離開匯報廳的時候就想跟著他出去,但是被關笙一把拽住了,關笙一臉意味深長地說:「給他們兩個一點空間吧,這麼多年沒見了,估計挺多話說的,你就別湊熱鬧了。」
李瑜看著關笙一臉震驚,「你又知道了!?」
關笙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去了。
何烯年衝出門外之後就按了個電梯直達負二層的停車場,他現在其實已經沒什麼理智了,一切都是憑藉著本能,驅使著他的本能的只有一個念頭,他不想許騁離開。
他去到停車場,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