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真連忙捂住他的嘴,目光在食堂逡巡一圈,生怕被人聽到,壓低聲音斥道:「這裡是寺廟,別亂說話!」
謝寒把他手拿下來,哼了一聲:「寺廟怎麼了?我倆是正經夫妻關係,領過證擺了桌的,難道佛祖這也管?」
顧言真頭疼不已:「你小聲點。」
說到這,他不放心的又警告了一句:「今晚可不許拉著我胡鬧,佛門清淨,絕不能做任何玷污寶地的事。」
「聽見了沒?」
謝寒很不高興:「我都一個星期沒跟你睡覺了,好不容易出來玩,你還不讓碰!」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再怎麼任性也知道場合。只是看顧言真拿做賊心虛的模樣,謝寒覺得好玩,故意想逗弄他一次。
顧言真語塞。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因此他心裡又有些歉疚,猶豫片刻,才緩緩道:「那、那等我們等離開,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謝寒得寸進尺:「還有爬山的時候,你答應了,願賭服輸!」
顧言真哪有不同意的,連連點頭哄道:「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謝寒這才滿意,心裡盤算著過兩天開葷要玩的花樣,打定主意要給顧言真一個難忘的夜晚,沒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吃完晚飯已經九點了,他們走出食堂順原路返回,涼風吹在身上更覺舒適,兩人手拉著手並肩走著。
顧言真轉頭看了一眼心情愉快哼著不知名小曲的謝寒,心思漸漸開明。
他真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靜止,他和謝寒就這麼順著小路永遠走在一起。
第六十八章
六十八
翌日清晨, 天才蒙蒙亮,謝寒在溫暖的被窩裡翻了個身,忽然摸到身側空蕩蕩, 睜眼起身, 卻看不到顧言真的身影, 他的手機還放在床頭充電,應該是沒有走遠。
於是謝寒也跟著起身,穿好衣服下床找人。
才剛打開廂房的門, 謝寒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坐在廊下抬頭背對他遠眺的顧言真。
山上清晨露重,顧言真兩邊鬢髮被打濕, 睫毛上也沾濕一片, 看來坐在這已經很久了。
聽到身後的動靜, 顧言真回頭見到他,臉上凝重的表情立即化開, 衝著他溫柔的說:「怎麼不再睡會?」
謝寒大喇喇在他旁邊坐下,反問道:「那你怎麼不睡?」
「……睡不著。」顧言真輕聲回道,「今天是清明節。」
謝寒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還是不解:「那根你好好睡覺有什麼關係?」
顧言真眼見低垂,右手捻著衣角細細的撮,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遠處傳來一陣悠長古樸的鐘聲,那是寺廟開早膳的訊號。顧言真回房換了身白衣,和謝寒去領了自己的早飯。
一份小米粥,兩個素包子,兩個雞蛋,一碟小菜, 還有蔥油餅。
謝寒邊吃邊好奇打量周圍,除去幾個和他們一樣穿著常服留著頭髮的香客, 其他十幾人都是穿著僧服光著頭的和尚,年紀也參差不齊,最小的一個居然只有七八歲。
「那是主持以前撿回來的,叫慧智。」顧言真咬了口雞蛋,低聲給他介紹,「他旁邊那個叫惠法,是這裡所有人的大師兄,名牌大學高材生畢業,很年輕。」
謝寒目光在顧言真介紹的和尚們身上一一划過,驚訝的問:「你怎麼都認識?」
「經常來,慢慢就認識了。」顧言真回道,「吃完飯,我帶你去見了空大師,他是這裡的主持。」
謝寒不懂為什麼顧言真要帶他來這裡,明明說好去旅遊,可是第一站卻在寺廟,這裡除了風景好,怎麼也不像是遊玩的好去處。
不過他都聽顧言真的,讓去哪裡就去哪裡,只要和他在一起,天涯海角都可以。
早飯後,顧言真和那幾位相識的小師傅點頭示意,而後和謝寒走出食堂,順著山道一路繼續往上走。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他們來到了整座山的最高處。
顧言真上前敲門,得到裡面人的應允後推門而入。謝寒跟在他身後,輕手輕腳合上門。
這裡的氣氛比山下的寺廟還要肅穆,即便是謝寒這種不信神佛的人,進來後也不敢隨意造次,呼吸都不覺放輕許多,腳下小心謹慎,似是生怕攪了誰的好夢。
顧言真逕自走到大廳里的蒲團上,雙膝跪下,虔誠的從一邊站著的小和尚手裡接過香火,對謝寒說:「跟著我一起磕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