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幫傅檐川拎了兩袋,然後跟著傅檐川往那棟樓房進去。
這裡的房子都是上世紀建的,不算違建最高只有層,全是好幾十年前的青磚,許多地方已經斑駁脫落。
祁奚覺得這裡比他外公的房子還要舊,樓道里的路燈不亮,他大聲地喊:「我要光!」
然而光還是沒有亮起來,倒是傅檐川停下看向他,然後說:「這裡的燈壞了,小心走。」
祁奚點了點頭,跟著傅檐川到了二樓,傅檐川放下東西去敲門。
隔了好一會兒,門裡才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
「誰啊?」
門打開,祁奚看到一個可能七十多歲的奶奶,頭髮已經花白,佝僂著身體扶門往外望出來。
老人在看到傅檐川的瞬間,立即把門關回去,但傅檐川非常熟練地拉住了門,對裡面的人說:「秦奶奶,我放下東西就走。」
「我不要,你走!」
秦奶奶一腳踢在傅檐川帶的那一堆東西上,平日裡連下屬匯報工作都要提心弔膽的傅檐川,如同無事般溫和地把門打開,將門外的東西全部拎進去,每一樣都在特定的地方放好。
祁奚覺得傅檐川肯定來過很多次,他跟著傅檐川去把東西放好,傅檐川發現廁所的水龍頭有些漏水,竟然脫了外套去修起水龍頭。
他越加奇怪這個奶奶到底是誰,乾脆直接去問。
秦奶奶還是生氣的模樣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身前看向樓道里。
他堆滿了笑過去,湊到老人面前說:「奶奶,你要不要進屋坐?站這裡好累。」
秦奶奶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理他。
他接著說:「你為什麼這麼生檐哥的氣,他給你買了好多東西,還幫你修水龍頭,他人這麼好,明明是在幫你,你為什麼還要生氣?」
「你知道什麼!」
祁奚點頭,「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可以跟你一起生氣。」
秦奶奶看著祁奚半晌,不禁地笑了一聲,「你這個小娃娃是誰?跟他一起來做什麼?」
「我叫祁奚,我跟檐哥一起來幫他拎東西。你還有別的地方壞了嗎?我叫檐哥幫你修。還有外面的路燈,都不亮,晚上走路容易摔跤,很危險,要不要也修一下?」
秦奶奶奇怪地盯著他,打量地說:「你知不知道他是大老闆,才不會在乎我們這種小老百姓的命。」
「你在說什麼?」祁奚感覺一個字沒聽懂,「檐哥他怎麼會害別人的命!」
秦奶奶突然咬牙切齒地說:「他害了我孫子!以為買點東西就能彌補嗎?他買什麼我的小輝也不會回來!」
祁奚看到秦奶奶突然哭了,連忙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個的,奶奶,你別哭了!檐哥他是好人,一定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你走,走!」
秦奶奶說著看傅檐川出來,連忙去把傅檐川往外推,「走,你們都走!不要再來了!讓我老太婆早點死了算了!」
「我們走了,您保重。」
傅檐川拿起外套,拉著祁奚離開了。
回到車裡,祁奚扣好安全帶去看傅檐川,見他沒有準備開車,從儲物箱裡拿出來一顆和上回給他一樣的巧克力糖,剝進了嘴裡。
他默默地看了傅檐川許久才問:「檐哥,你是不是在難過?」
傅檐川轉過頭對著祁奚的視線,「你不問我害死了誰嗎?」
祁奚歪了歪頭,不解地說:「我為什麼要問?」
「剛才秦奶奶說的,你不好奇嗎?」
祁奚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相信她說的,你這麼好,怎麼會去害別人。」
傅檐川冷笑了一聲,對著祁奚審視半天,突然說:「祁奚,只有你覺得我是好人。」
「你本來就是啊!」
「我不是。」
傅檐川靠著椅背,視線看向了車前面仿佛沒有盡頭的深遠老巷,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曾經有過一個朋友。」
曾經?祁奚問:「他跟你絕交了嗎?」
「他死了。」
傅檐川的回答嚇到了祁奚,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傅檐川卻主動地告訴他。
「他叫秦輝,就像你跟謝洄一樣,我們認識的時候也才13歲,在我23歲的時候,他跳海去世了。」
祁奚說不出話,傅檐川突然轉過來對著他,眼神仿佛直刺進了他的眼中,故意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