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两人一起落座在沙发上。临近年关,国际部的很多患者出院,病房空了出来,南弋临时占用,挂了退烧药,休息了大半天,睡了一觉。他身体素质好,傍晚这会儿已经复原,唯余些许疲惫,看不大出病态。尤其眸光,沉静如水,再无半点儿病中懵懂恍惚。同样,小邵总亦从容沉稳,仿佛上午冒邪火管闲事的压根不是他。
跳过寒暄的步骤,南弋径直交代正事。其间,他给威廉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当面把事情交接明白。
挂了视频,南弋把威廉的电话号码和微信都推给邵禹。
“威廉会尽快帮你安排和菲利普教授的助理见一面,后续到美国那边的就诊,他们两个也会协助,你放心。”
“……谢谢。”邵禹很郑重道。
南弋淡笑,“收到了,再说就见外了。”
“嗯,不说了。”邵禹点了点头。
“估计顺利的话,你们需要提前过去做检查,很可能要年前动身。”南弋翻着手机日历,“我前两天和戴主任聊过,他的意见也是越快越好,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治疗。”
邵禹眉心不明显地动了动,“好的,我尽早准备。”
南弋用目光询问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邵禹迟疑,“你……注意身体。”
“嗐,”南弋大咧咧地抻了抻胳膊,“昨晚开窗忘记关了,有点儿着凉,没事儿了已经。”
邵禹目光有些怔然,坐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脱下职业属性极强的白大褂,只穿着舒适随意的卫衣牛仔裤。他貌不惊人,不拘小节,粗犷而恣意,温柔且洒脱……一言以概之,纯爷们一个,24k如假包换。从他意识到自己的取向那一刻起,邵禹潜意识中认可的另一半形象一直是纤瘦白净斯文俊秀小鸟依人的,类似林雨辰,总之与南弋哪哪都挨不上边儿。
可惜,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大耳光。白月光扑到墙上不抵蚊子血,而被忽视的藤蔓疯长,扎根肺腑,枝繁叶茂。
邵禹站起来,南弋偷偷在心底松了半口气。
“你那晚要和我说的是……”他还是问出了口。
南弋剩下的那半口凝住了,他缓缓垂下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