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乐乐对他的态度是在克制某种怨愤。他完全理解,这一遭祸从天降一大半是他的责任,可他却在最紧要的时候拍拍屁股飞去国外,现在姗姗来迟地赶回来轻飘飘地说一句对不起,谁差你一句道歉?别说怼他两句,就是骂得狗血喷头,邵禹也觉得自己活该。可此时此刻,他隐隐发觉自己错过的仿佛不止是这样,但他又抓不到具体头绪。
“你走吧。”吴乐乐转过头,直白道:“你来我这儿无非是要问南哥的去向,”他撇了撇嘴,“我就算知道也不想告诉你,况且,”他无奈又憋屈地叹了口气,“我也确实不知道。”
邵禹蹙眉,“之前,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吗?”
吴乐乐白他一眼,“无可奉告。”
至此,邵禹寻人的最后一个可靠途径也断了。其实,如果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查出境记录什么的,要找到一个人不算难,只是要花费时间和金钱而已。可他突然就谨慎胆小起来,他无端揣测,如果使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方法去追踪南弋的足迹,欠缺诚意,对方一定会很反感。
他刻意去忽略一种更大的可性能,南弋之所以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如此彻底,大抵对于他是否会寻找,如何寻找,压根是不在意的。
邵禹三十年的人生中,维持了一半时间的高负荷运转。与此同时,他也习惯了按部就班一切尽在掌握的处事风格。因而,甫一松闲下来,工作无事可忙,生活无有头绪的状态令他抓狂,极其不适应。
但他必须慢下来,强迫自己去适应。由于他自以为是带来的判断偏差,他需要承担后果,并且用耐心与赤心去真诚弥补。
在找寻的过程中,邵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他总是根据自己已知的条件,像制定竞标方案一样去预演过程与结果。他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他需要确认自己排除障碍,达到理想的状态,才允许进入下一个环节。
可实际上,他所谓的障碍不但没有清除,反而从意想不到的方位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从底层逻辑上就错了,他用理性的商业思维去预测事件发展的方向,他不懂人性,忽略七情六欲的影响。他连林雨辰都看得一知半解,何谈了解南弋。他幼稚地认为对方既然对他同样有意,就该给予他时间与必要的等待。
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在感情的道路上的一窍不通,他亟待去学习去争取,却不敢再笃定任何结果。
这边寻人茫然没有头绪,美国那边也不消停。陈妈偷偷打电话告诉他,邵禹前脚刚走,白翎后脚就瞒着他办理回国手续。
这一次,邵禹没有想当然地反对。他买了最早的航班飞过去,和康复团队深入探讨了回国继续疗程的利弊,又与白翎心平气和地谈了谈,最终双方各退一步,白翎在美国完成当前疗程,然后由两位康复医师陪同,回国疗养。
“就这样?”对于邵禹好说话的程度,白翎有点儿不适应。
“你不是想家吗?”邵禹手里削着苹果,“我咨询过菲利普博士,病人的情绪对预后效果影响还是挺大的。”
白翎眯了眯眼睛,夸张地拍着心口:“儿子,你终于长大了。”
邵禹挑眉,“什么意思?”
白翎轻哼,“以前你只会告诉我,这边的康复条件是最好的,不要感情用事,更不用考虑费用。”
邵禹十足窘迫,“……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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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边陪着白翎复健了几天,又提前安排好了回国事项,才离开。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邵禹立马找到中介,幸好南弋提前退租的房子还没找到下家。
“哎呀,您运气真好,别看这一片房子老条件不怎么样,但离医院近,全国各地来看病的人从来没断过,房源不好找的。这一套是租客临时退租,之前房主在国外度假,有人看上没来得及联系,不然……”
邵禹忽略掉耳边的喋喋不休,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南弋退租的时间,在他回国前一周。中介又拿出之前的合同给他证明,邵禹手指落在签名的位置,沉默良久。
这个人,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不是他的臆测。输入密码开门的那一刻,他无处安放的心,短暂地找到了归处。
徐徐图之
中介小伙陪邵禹验房,他当先上楼,半侧着身子殷勤道:“”这楼里条件一般,但房子是好房子,南北通透,冬暖夏凉。房主夫妻俩是早年移民的医生,很好说话,前一个租客也是对面医院的大夫,退房的时候我来看过,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