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寧悠關注的點全在提高演技上,「是我演得不對嗎,沒談過就不能演好情侶間的戲了?」
她的誠懇寫得明明白白都在眼睛裡,誠懇到陸白瑜都察覺到自己問得太唐突。漫不經心轉筆的動作微微一滯。
他將筆尖縮起,難得解釋了一大段話,「……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方法派里所說的那樣,用真實舊有的記憶與情緒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更加真實。你剛才用潛意識的感觸去構築角色就很不錯。演繹表達怎麼樣才會最好,按自己的思路走就行。我大概是這個意思。」
意思來意思去的,這兩人還真有意思。
「他有時候說話直,你別往心裡去。其實你最後那句好不好我聽著都心軟了,真想給你鼓個掌。」霍世秋這台話題製造機在一邊被冷落太久,實在憋不住話,就多嘮了兩句,「小師妹,你這就缺少經驗了吧。這裡你就應該直接問問你的陸老師,跟他學演戲包不包分配男友。」
分配男朋友……他嗎?
鹿寧悠拿眼瞧他,被他抬起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被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驚到,她偏開頭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茶。
再次被放下的杯子晃了晃,層層漣漪在水面杯壁間來回輕盪,不知道在誰的心底四散而開。
「說什麼呢?」陸白瑜睨了霍世秋一眼,低頭往課表上寫著什麼。
鹿寧悠飛快接話,「就是,以後要是演夫妻,那陸老師豈不是還要給我找個老公。」
心思是真不純啊,男朋友還沒落實,就要一步到位發展成老公。
霍世秋剛想說,姑娘你是真的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算盤珠子都要崩到他臉上了。
下一秒就聽到鹿寧悠繼續說道,「要是演仇人□□什麼的,那我豈不是還要找個人得罪下,還要找個組織投上生死狀。等下,這麼一想……好像還挺有趣的。我們學校有什麼有趣的組織嗎?」
霍世秋噎住,刷新了對她的印象。實物跟照片不符,性子有點野。
「有趣的社團有。仇人之類,還要生死狀的沒有。」陸白瑜心理素質比較高,波瀾不驚地將修改後的課表遞給她,「該去上課了,鹿同學。」
她走後的半小時,陸白瑜都在翻著鹿寧悠平時的表演錄屏。
「這麼長時間沒演戲,狀態也很好啊,陸老師。」霍世秋結束了晨練,看到屏幕上的畫面,「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小師妹的表演值得一看。」
陸白瑜沒立即回答,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
屏幕里的片段還在放著,鹿寧悠的表演中很多細節變得更加直觀可辯。
「好像她今天的表現特別好啊,你也是。」霍世秋打心底佩服陸白瑜的天賦,今天這場試戲一點生澀都沒有。他自己一直在加強訓練,可惜也不及陸白瑜丟表現力。
不願就此服輸的他面上還挑著刺,「不過你跟小師妹演吵架的時候,情緒也沒完全到位。情人之間的曖昧感再收一個度會更好,是不是你也被她影響了?」
出乎意料的,陸白瑜點了點頭,「對,我被她影響到了。」
「是因為她長得太像寧前輩了吧。話說,都這麼多年了,你也該從當年的意外事件里走出來了。」
作為他兒時好友兼同事,霍世秋知道內情,「講真,第一次見到小師妹的時候,我真是嚇了一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嚇得我火速去打聽她的身世,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就是有個開經紀公司的哥哥。而且寧前輩走得那麼早,不可能有女兒,她連結婚都沒結。」
「那就是長得像。」陸白瑜坐姿略微放鬆了些。
霍世秋眯著眼睛分析,「那我們系的小師妹來找你做什麼,你問了沒,真的就是學習?我感覺你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沖你來的吧。」
陸白瑜幽幽瞥他一眼,「……就是來學習的。」
「騙鬼呢,誰會為了學習,花這麼多心思追在你屁股後面。」
「她就是這麼說的。」
「少來,別告訴我你就這麼信了。」疑問句,霍世秋用了肯定的語氣。
陸白瑜已經不想搭理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瓜田守護者了,「反正我就當她是來學習。」
「得了吧,你能同意說明也動了點心思。」霍世秋手掛在他肩膀上,一副我懂你的神情,「再說,就小師妹那樣,你最多是被騙個色。就算真被騙你也不吃虧。」
平心而論,鹿寧悠真算得上經得起推敲的妹子。
在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