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調整的。」南弋聽懂了。雖然他沒有很高調,但不穩定不涉及感情的單純身體關係,在長輩看來很難不擔心。
南弋母親嘆了一息,「我只是心疼你,這樣很累的,本來工作就很辛苦了……」她單手撫了撫南弋面龐,「我的兒子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南弋噗嗤笑出聲來,「媽,你這是王婆賣瓜啊。」
「我這還是謙虛了呢。」女人流露出驕傲的語調。
南弋搖了搖頭,失笑道,「我也希望像你和父親這樣,遇到情投意合的伴侶。可惜,我的取向本來就小眾,就算是僥倖遇到了,人家恐怕也不願意跟我天南海北地奔波。就,再說吧。」
母親小心翼翼地朝門外瞟了瞟,捂著嘴巴湊近南弋耳邊,小聲道,「其實,我最開始也想把你爸拐帶回中國的,可惜沒有成功。」
南弋怔了怔,在睡夢中沒有那麼多顧慮,他脫口問道,「那你後悔過嗎?」
「我……」
一聲炸雷,將南弋由夢境中驚醒。他恍惚半晌,才從虛幻中脫離。實際上,那一晚,他不曾進入過帳篷,錯過了禮物,無從彌補。
他緩了片刻,起身,投入一如既往地忙碌工作中去。
邵禹到底沒有他自認為地那樣臉皮厚,他沒有再主動聯繫南弋。跟隨醫療隊回到基地中轉休整的那天,他走便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不出所料,南弋出任務未歸。他很不願意自以為是地當做人家是為了躲他,和南醫生的工作相比,他恐怕還沒有這樣的資格。
離開這個國度前的12個小時,他給南弋發去了航班信息。南弋出診的位置在距離基地五十公里外的一個村子,往來臨市機場大概三小時車程。
邵禹在安檢門外等到最後一刻,被催促著轉身,落寞地走了進去。
破落的機場外,伴隨著飛機轟鳴,跑道上一連串的煙塵騰空而起。南弋被四散的塵囂眯了眼,待他揉乾淨混雜著灰土的生理性水漬,再睜開雙眸,只來得及覷到天邊一縷隱約的殘影。
第89章 歸心似箭
邵禹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夾煙的手指在電話屏幕上划來划去。最近一個月的對話框裡,大多是他隔三差五的撩閒,南弋並不會每一條都回復。
回國後的第一天,他便忍不住了。其他的事情還是次要,起碼保持著稀薄的聯繫,讓他確認那個人是安全的。不然,他恐怕多一秒也待不下去。
南弋大概也抱著同樣的心思,沒有徹底拒絕他的「騷擾」。話說得重了點兒是情非得已,但不至於拉黑,老死不相往來。他做事向來體面,如果真那樣絕情,反而透出心虛來。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往的p友都能處成哥們,要是在這兒破例,不更顯得欲蓋彌彰?
對於南弋的心理活動,邵禹是這樣妄加揣測的。
所以,他也不說什麼曖昧的招人嫌的話,又恢復到聊天氣發冷笑話的循環里。
陽台門被人拉開,又關上。陸野走了出來,手裡捏著一個易拉罐抿了一口,另一隻手遞給邵禹一個。邵禹接過來,把菸捲狠吸了兩口,碾滅,扔進牆角的垃圾桶里。他走回來,轉了個方向,和陸野一樣,面朝外,胳膊搭在欄杆上。他打開易拉罐,同陸野碰了一下,一口乾掉半個。
「悠著點兒,那位還等著你送呢。」陸野朝客廳努了努嘴,汪霖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邵禹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先做了全方位的體檢,又陪了白翎兩天。然後和陸野約在公司談了一輪,當即一拍即合,隨後馬不停蹄地跑各種手續,這還是他們三個人第一次坐一起喝酒。他家裡空置太久什麼都沒有,今晚借陸野家的地方,說好了一醉方休。他倆還沒怎麼地呢,汪副會長先自己把自己喝趴下了。
剛才陸野去書房接了個電話,他百無聊賴出來吹吹風,透口氣。
「放心,」邵禹順著他的目光瞄了一眼,「我保准把他扛走,絕不打擾你小別勝新婚的二人世界。」
「還說呢,」陸野笑嗔,「你小子狗攆兔子似的,他半個月的行程愣是壓縮到十天。」
邵禹誠懇地點了點頭,「辛苦你們家許大攝影師了。」
他這趟回來,是為了落實兩件事。第一個,他要成立盈利性質的公關安保公司,承接第三世界國家的項目。第二,他想自己出資並主持運營一個公益基金,公關公司未來收益和他在qc創投每年的股份分紅作為基礎保障。在水深火熱中身體力行地撲騰了大半年,又經了一遭死裡逃生,他敏銳地觀察到慈善事業中缺乏的安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