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還是聽志業說的,說你傷的都下不去床了,我一看這比我嚴重啊,就緊著把這倒霉閨女往回來趕。」
「誰知道她就一根筋,不管我怎麼說她都是一句話,說等我好了她才能放心回來,我也是沒辦法了,這才聯合她爸和她弟弟一塊兒把她給攆回來了。」
康芸走到白雨晴身邊,輕輕打了閨女胳膊一下,苦口婆心:「就因為這麼點事,就不準備搭理你媽我了?」
「母女兩個哪有隔夜仇,我這不是過來看你來了嘛。」
「而且你弟說你轉不過彎還真沒說錯,你倒是動動腦子想一想啊,我不也是為了你好?」
「你說女婿都這樣了,你還天天在娘家賴著,是,女婿人好,理解你不能和你生氣,可你讓外邊那些不理解你的人怎麼想?」
「那不得擱背後戳你脊梁骨啊?」
一般康芸把話說到這份上,白雨晴就該順著台階往下下了。
壽建柏也不是蠢人,通常也會順著台階說些場面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可偏偏這一次,不管是白雨晴還是壽建柏,讓白家人意料之外的,竟是沒有一個人順著台階往下下。
康芸一直穩得住的神色終於變了,她皺眉回頭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白雨晴父親白鐵本來悠哉站在門口任由媳婦兒子發揮。
預料中輕飄飄就能解決的事兒,卻沒想到這一次女兒女婿都不『聽話』。
沒一個懂事的!
竟還一個不如一個的開始給長輩臉色看了。
他板著臉:「小晴,你媽和你說話呢你沒聽著?你就這個態度?」
「長輩和你說話你在這兒裝聾作啞,臉上還擺出一副不耐煩聽的模樣,我從小是這麼教你的?!」
最後一句話他猛地加大音量,白雨晴被嚇得一個哆嗦。
對上她媽,她尚且敢耍耍小性子,可對上她爸……別說耍小性子了,她從小到大那麼多打可不是白挨的。
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裝可憐裝得駕輕就熟,說哭就能哭,那可都是從小被她爸給『培養』出來的。
沒有什麼『特長』是人天生就會的,就像白雨晴,一直到現在她都嫁人了,看見她爸發火她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滿腦子都是趕緊裝可憐好讓她爸放她一馬。
她抖著嘴唇說:「不、不是,我不是沖媽,我是和壽建柏生氣。」
白鐵掃了一圈屋裡情形,點點頭:「看出來了,是該生氣,我就沒見過能把日子過成這樣的。」
踢了下被扔到地上沾了一層泥的濕衣服,白鐵哼笑:「這也就是你現在年紀在這兒擺著,嫁人了,我給建柏點面子,要不然我現在就打死你。」
「建柏受傷不好動彈,怎麼,你也不能動彈了?」
「這屋糟踐的,咱家一年不收拾屋都沒有你這兒亂,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小時候我是不是沒把你給教好?」
白雨晴嘴唇抖得更凶:「教好了教好了。」
挨那麼多打她要是還認了這句沒教好,她都怕她爸現在再往死里打她一頓。
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出來,她擦著眼睛委委屈屈:「爸,你別干說我啊,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幹了多少活兒,我可沒對不起他壽建柏。」
「該照顧的我都照顧了,可你知道他幹了什麼嗎?」
白鐵氣不打一處來:「他躺在這兒,他能幹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都半殘的人了,還能幹什麼?
有心也沒那力啊!
以為又是自己女兒犯矯情在這兒耍小性子,白鐵走到壽建柏身邊拉住壽建柏的手:「建柏你有委屈就和爸說。」
「你了解爸的為人,爸不是那昧著良心慣閨女的人,她要是又瞎胡鬧的氣你,你看我收拾她不!」
壽建柏一直強撐著的眼淚也流了出來。
他對白家那麼好,有很大的原因就是衝著白鐵這個老岳父。
他親爸走得早,從小就幻想自己要是有個爸會是什麼樣。
可以說白鐵完完全全符合他對於一個父親的幻想。
尤其每一次他和白雨晴之間鬧了什麼矛盾,白鐵都是公正……不,應該說是更偏向他。
這樣的岳父讓他怎麼能不敬重?
回握住岳父的手,壽建柏一個大男人哭得稀里嘩啦的:「爸,你是知道我心裡苦的,我一天辛辛苦苦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可你知道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