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她可憐,年紀那么小父母就去世了,有人說她災星,接近就會倒霉,說什麼的都有,小孩子間說得更多的是「野孩子。」
有一次,解西池問他們,「你們為什麼要叫她野孩子?」
有人回答:「她沒人要,從來沒見過她爸爸媽媽。」
還有人說:「她總是一個人,沒人願意和她玩,我爸媽讓我離她遠點,這種沒人教養的孩子,心理都不正常。」
說著說著他們又討論起來。
「心理不正常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誒,總撿垃圾的那個精神病就不正常。」
「啊?那南宛白是精神病嗎?」
越說越離譜。
解西池綜合他們的話思索了會兒,歪著腦袋臉上揚起笑容,毫不在意地開口。
「那這麼說的話,我也是野孩子。」
眾人一愣,下意識反駁,「解西池怎麼會是野孩子,我們都喜歡和你玩。」
「就是就是,上次你還把遙控汽車借給我玩,你太好了。」
「不過,好像確實沒看到過解西池的爸爸媽媽……」
解西池依舊笑著,隨和道:「那我們繼續玩吧。」
騙人。
你們才不喜歡我。
你們喜歡的是,那個會分享給你們玩具,總能想到新點子的解西池。
倘若他不是這個樣子,也會成為他們排斥在外的異類。
真無聊。
還要這樣下去多久,才可以結束?
是不是父親和母親來接他回去,就能終結這一切了,不用再那麼累。
好像不是……
父親母親只喜歡「聽話」的孩子。
不然就會被丟棄。
要變得更懂事才行,不可以出一點差錯,被討厭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被需要的人,毫無價值。
所以才拼盡全力試圖討好周邊的每一個人,證明自己是有用的存在。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累了。
次日,強烈的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將整個客廳照得透亮。
南宛白從臥室走出來時,沙發茶几已經被人整理好了,乾乾淨淨的,就是上面的人不見了蹤影。
走近一看,茶几那留了張紙條。
【我回去取校服,給你訂了牛奶記得喝,長個】
紙條上面壓了個小小的鑰匙。
南宛白不知道這鑰匙是開什麼的,順手掛在自己的鑰匙串上,再看那張紙條,猶豫了下,收到桌櫃抽屜里。
解西池的字是真的好看,她從小就見識過。
少年力求所有事完美,就連寫字也下苦工,半點不含糊。
一開門,南宛白髮現牆上多了個東西。
白色的,四四方方的奶箱子,上面還用黑色加粗的筆寫了她的門牌號,明顯是她的。
南宛白:「……?」
怎麼看怎麼能和她剛拿到的鑰匙對上。
南宛白看了看鑰匙,找出解西池留下的那把,插上去轉了半圈。
裡面放了一瓶奶,還有一大包吸管,許是訂奶公司不想一天一個吸管的放,索性一次性拿了一堆,之後每天送奶就行。
南宛白拿著那瓶奶,心情有點複雜。
小時候就有送奶這項服務,不過那時是用袋裝的新鮮牛奶,不能直接喝,還需要放到鍋里加熱後才能喝,很多大人會給小孩子訂奶。
南宛白沒喝過,但也聽說過。
她用手指輕輕摩擦瓶子上的紋路和塑料標籤,啞然失笑。
哄小孩嗎?
小白才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作為預備高三生,老師們十分重視這次考試,聽說連夜批了卷子統計成績。
教室里一片雜聲,既緊張又期待。
坐前面的夏芝芝就差求神拜佛祈禱了,「老班什麼時候來,讓我早死早托生吧。」
南宛白看她這幅樣子有點想笑,忍住了,咬著吸管喝牛奶。
「誒,解西池手怎麼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校草無疑是學校里最受關注的存在,光身上的標籤就有好幾個,「成績好」,「長相好」,「性格好」,以及這學期新冒出來的「和校花是死對頭」。
他手上的碘伏被洗掉了,露出結痂邊緣泛紫的傷。
後排屬韓永嗓門最大,不敢置信道:「哥,你讓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