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没猜错,那你去给大爷介绍介绍吧,咱把车子拉回去,然后让老高叔给做个轮椅。”
王东峰过去给白老汉解释起来。
然后王忆这边让大胆跟着老太太出去雇驴车,一辆怕是不够,因为还得买蔬菜,这样得雇两辆车。
白老汉跟没有出过岛屿的黄小花婆婆不一样,他有见识,王东峰连说带比划了一下他就全明白了。
《仙木奇缘》
他相信王忆,知道这青年言而有信且有正义感、同情心,所以听了王忆要给他找木匠做个轮椅把他弄的激情澎湃。
这样他无论如何都要让白老太去把那两坛白酒拿出来,说:“王老师你抱回去、抱回去吧,反正再怎么看儿子也回不来了,这两坛酒你拿回去,算我们两口子给你一点心意。”
“要不然我不能找你要报刊钱啊,你给我按现折算,我怎么好意思找你要钱?传出去我这张脸不用要了,让人戳嵴梁骨说恩将仇报吧!”
王忆说道:“你那两坛酒四十八年了,这比老报刊值钱!”
白老汉笑道:“没那么值钱,我那不是好酒,是下沙大麦烧!”
王忆想了想。
还真没听说过这款酒。
大胆等人却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啊?叔你收藏的是两坛子下沙大麦烧啊?哈哈,难怪你不怕它坏了,这酒不得六十度?”
他们给王忆介绍说:“大麦烧是烈酒,口感真一般,这是咱江南本地酒,建国前就有了。”
“那个年代三座大山压迫在老百姓头上,老百姓穷啊,住的是茅草屋、穿的是破衣烂衫,到了冬天还要去下水打渔,你想想那天多冷?是不是?老百姓们只能靠大麦烧暖身。”
“对,所以那时候的人不在乎大麦烧的口感,就要一个烈,酒越烈,喝下去身子越暖。”
民兵队里年纪最大的王祥海笑道:“其实你们没怎么喝这酒,大麦烧都是下沙人自己家里酿的,六几年开始就不让自己酿了,不好控制品质,容易喝死人。”
“这酒我最后喝的时候二十来岁,从十四五开始喝,那时候冬天跟着叔伯长辈下海去抢潮头鱼,冬天的海水真是冷得刺骨,渔汛一来,大家闷上一口大麦烧就往水里冲,那家伙是真的烈,从嘴巴烧到肚子里,身子一下子滚烫!”
白老汉说道:“对,是这么回事,而且我这大麦烧还不是现在的五六十度的工厂酿造大麦烧,我那是下沙陈家大麦烧,78度!”
“虽然大麦烧不是好酒,可我这个不错,因为我当时想着多存一些年头,我叔就说得存高度酒,低度酒存不了几个年头,于是我就一咬牙一跺脚存了最贵的陈家大麦烧。”
“一共两坛子,一坛子是十斤,那是民国二十二、二十三,嗯,反正民国二十来年的时候,一坛子陈家大麦烧要两个袁大头,别家的一个袁大头能买三坛子四坛子呢!”
听着他的介绍,好酒的民兵们也是面露惊色:“78度,这是酒精啊!”
白老太领着人赶车到来,他们开始将报刊装车。
一摞报刊不是一百份是二百份,因为早年报纸都是版面少,有的一份只有八版两大张,不过有些是七十年代的报纸,到了七十年代报纸的刊面多起来了,一摞或许就没有二百份了。
但王忆统一给十块钱,那两坛四十八年的下沙大麦烧在22年肯定是很有价值的。
最后这报刊是真的多,足足一百八十五摞。
一千八百五十元!
白老太听说真要折现后都急了。
哪能要两重恩人这么多钱?毕竟以往卖废纸,这么多废纸都卖不了一百块。
王忆跟她客套一番实在争执不过老两口,最后老太太只要一千块,这还是民兵们一起上阵的结果。
他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就说现赊账。
老两口没犹豫,挥挥手让他带走就行了。
赶车的老汉倚在门口羡慕的说:“老白你行啊,难怪以前来了鸡毛换糖佬你不肯卖掉,这一下子一百张大团结到手了,一摞摞的旧书旧报换一摞子的大团结!”
白老太不好意思的笑道:“人家王老师还要给我家老头做个轮椅,这样我们就能去承包市场报亭卖报纸刊物了,家里有活路了。”
赶车老汉和儿子都会对王忆肃然起敬。
他们去买了好些蔬菜,然后老汉把他们送去码头后死活不要钱,将淳朴的民风尽显无余。
王忆这人吃软不吃硬,哪好意思让人家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