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榮生那時完全是一個沉醉於名利場當中,無情無義的渣攻資本家的冷漠嘴臉。
於是齊思慕惡狠狠地詛咒,詛咒蔣榮生,祝他跟那個贗品嚴格按照合同來,到了分開那天,能好聚好散。
千萬,千萬不要有愛而不得,失魂落魄的那一天。
那時候的場景仍歷歷在目。
齊思慕笑了起來,眼裡滿是哀痛,夾雜著大仇得報的快意,一字一句,仿佛泣血:
「蔣榮生!你從來不會真心待人,涼薄傲慢,壞事做盡,總以為全世界都圍著錢轉,圍著你轉…你等等看吧!終將會有自食惡果的那一天,馬上,馬上就來了。」
身後有兩個衣著制服的安保人員從電梯出來,按住了齊思慕。
齊思慕掙扎道:「你幹什麼?也要把我打一頓,哈,蔣榮生,你不會的,你這麼愛錢,還指著剝削我拍戲給你掙錢呢,你不會打我的!」
蔣榮生:「是啊。讓你進醫院了,誰替我掙錢去。」
說著,他溫和地笑了笑,周身氣勢卻凌人而上,淡淡道:「但是呢,你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太正常,我懷疑你磕了。鑑於項目的風險性管理,你需要去機/關檢測一下。」
「你放屁!你才磕了。」齊思慕瞪著蔣榮生。
「測毒要剪頭髮,你是演員,造型重要,不能隨便亂剪,會有專門的設計師幫你設計——」
蔣榮生的笑意更甚。他真是太適合微笑了,眉骨很高,壓住眼睛,笑起來的時候顯得遊刃有餘,不怒自威。
山根處格外高挺,整張臉緊緻,英俊深邃。墨藍色的眼睛充滿神秘的色彩,看著人的時候,像天神俯視憐憫世人一樣,帶著一種優雅的淡漠。
然而說的話,卻非常頑劣。
蔣榮生一字一頓:「恭喜你,齊思慕,你將會得到一個充滿藝術感的,陰陽頭。」
陰陽頭是古代的時候,官府的法律整治不了犯錯的人,私下裡採取的一種極端方法,意思是將犯錯者的頭髮剃一半,留一半,專門踐踏尊嚴。
讓一個星光熠熠的演員剃陰陽頭,又因為他正在拍古裝戲,平時上戲都要戴頭套,並不影響項目進行。
這擺明了是理所應當地在進行羞辱,以此作為一種懲罰。
蔣榮生笑著問:「喜歡嗎?」
齊思慕破口大罵:「你神經病!趕緊讓他們放開我!」
蔣榮生低頭看了一眼腕錶:「剛剛你騷擾了我九分鐘。獎勵你連續剪九次陰陽頭的機會,剃頭的錢報我帳上,不用客氣。」
齊思慕被氣得差點翻白眼,看著面前這個人,咬牙切齒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蔣榮生又補充道:「以後讓我看見你一次,你增加一次機會,全部報我帳上,終生都是有效期。」
「蔣榮生,你他媽的,真是瘋得不輕!難怪那個贗品不喜歡你!」
蔣榮生一揮手,收起笑容,冷冷地厭惡道:「帶下去。有夠吵的。」
第46章
顏湘在醫院躺了好幾天,才能勉強攢夠力氣下床。
這時候,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顏湘反應了一秒鐘,看到是媽媽的醫生的電話,他趕快接起來:
「您好。」
「顏湘是吧?」
「是我。」顏湘不知道怎麼地有點害怕,拇指緊緊地扣著手機邊緣。
醫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緩,帶著一種職業般的冷靜:「告訴你個消息,你媽媽的□□等到了,三天以後。」
顏湘的心突突地跳了兩下:「!!」
顏湘拉開被子,坐起來:「真好…謝謝,謝謝您!」
醫生說:「感謝捐獻者吧。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母親的病程拖得太長,長期透系對身體終究是有負擔的,心臟也受了影響,心率保持在邊緣水平,上手術台還是有一定風險的,所以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顏湘說:「這樣啊…好…我會…想好的。」
顏湘結結巴巴地。
其實他在騙醫生。
他怎麼可能接受媽媽死在手術台上呢。永遠也沒有辦法做好心理預設。
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媽媽要是不在了,他也不想活了。
但是顏湘沒把這些話說出來,默默地聽著醫生的話。
醫生在電話里繼續說:「除了心理準備,經濟上也要做好充足預算,術後觀察,術後護理,都得做好準備,這些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就不再羅嗦了。總是你這幾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