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潔白色的被子上,尤其明顯,滲開。血跡很快變得暗紅。
顏湘刺傷了人,愣住了,手裡還握著那把薄薄的水果刀。刀尖帶占著丁點血跡。
蔣榮生低頭掃了一眼傷口,瞥著顏湘手裡的水果刀,並不失措。
他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片刻後,才眯著眼睛,輕聲說:
「用來防我的?藏多久了?」
顏湘虛虛地捏著水果刀,他只用刀來刻過雕塑,可從來沒想過真正拿他去刺人,只是被蔣榮生逼急了。
現在真刺傷了別人,顏湘反而首先害怕起來,他怕血,不敢看蔣榮生的手臂,把臉扭到一邊去,沒回答蔣榮生的問題,只是道:「…你要不要,去叫醫生。」
顏湘說著,把刀放回到床頭邊。
蔣榮生冷冷地注視著顏湘,「回答。藏多久了?醒過來的第一天就藏了把刀吧,怎麼現在才動手?我不是陪你在病房裡睡了許多天麼?」
說著,蔣榮生又恍然大悟起來:「哦,你晚上一睡覺就睡死了,反而是我睡得比你淺一些,甚至來你床邊餵水,探額頭,換藥瓶,關窗,掖被子,你是一點都不知道…」
蔣榮生面帶譏諷地笑了笑,「…誰刺誰啊。」
蔣榮生抽過那把刀,用刀柄在顏湘的戳了戳,笑著說,「這麼愛玩刀子啊?送你去做動刀子的手術好不好?」
蔣榮生端詳著顏湘的臉,眯起眼睛想了想:「整個臉吧?整得更像齊思慕一些,你的眼睛太圓了,下巴也不夠尖,鼻子是夠挺的,但是跟齊思慕還是不夠像,再捏一捏。」
「幹什麼……你要是喜歡齊思慕的臉,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他肯定會同意。來糟踐我幹什麼。」
「不幹什麼呀。」蔣榮生說,「我也不喜歡齊思慕,就是純粹給你找麻煩而已。」
顏湘拍開蔣榮生的手:「不去。」
蔣榮生並不生氣,用刀子扎進了枕頭中央,瞬間撕開一個大口子,棉絮翻飛。
蔣榮生面容平淡,緩緩地:「你有說不的權利麼?就這樣決定了。」
顏湘心裡又恨又生氣,弄傷蔣榮生小臂的那點愧疚感早就蕩然無存,恨不得多刺幾下,傷口刺得更深一點,才不會像現在這樣,血很快就凝住了,可能明天就結痂了。
顏湘大聲道:「我不會去的。你能把我綁到手術台上不成?就算你綁了,醫生也不會做,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麼壞的!」
蔣榮生悶笑幾聲,顏湘對著他喊打喊殺,罵他為非作歹的樣子,真的很懦弱也很可愛。
他慢慢地說:「我當然不用把你綁到手術台上去。你不想知道,你母親的腎|源,是哪裡來的?」
顏湘怔愣片刻。
「你腦子除了畫畫和兔子,以及罵我道德敗壞,還會什麼?天底下無端端給你掉個腎下來是嗎?」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只是顏湘再遲鈍,也聽懂了。
他一時間失了氣勢,嘴唇囁嚅著,說不出幾個字。
…要說謝謝嗎。
顏湘偷偷地看著蔣榮生。
然後,蔣榮生說:「現在。脫掉衣服,馬奇上來。」
於是,顏湘又想立刻對他破口大罵。
廉恥寡義的黑心資本家!
蔣榮生盯著顏湘的臉,啼笑皆非,「又在罵我?」
顏湘矢口否認。
蔣榮生卻沒了這閒心跟他多廢話。心裡總是有一根刺,不舒服。
其實被劃拉兩下也沒什麼。不就是掉幾滴血,擦擦就沒事了。
甚至不用喊醫生來處理。
刺著他的,是枕頭底下藏刀的動作。
刀是那樣的鮮明,一把冰冷的銳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亘在了枕頭底下。】這層樓里,除了醫生,就只有蔣榮生一個人會在。
防著誰。
是再明顯不過的。
蔣榮生自己心裡不舒服,心裡像有團邪火似的,越想越冒火。
小畜生,沒良心的。就這麼防著他。
他說自己道德敗壞,他還覺得個小白眼狼是非不分呢。
於是,蔣榮生也不想就這麼放過顏湘。
顏湘慢吞吞地還在猶豫,要不要馬奇上去的時候,蔣榮生卻已經改變了主意。
蔣榮生把顏湘摁倒在病床上,笑著說:「換個姿|勢吧。」
顏湘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自己被翻了個面,雙手被迫撐在床上,露出雪|白的脊|背和危險的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