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湘腦袋本來就不太清楚,被蔣榮生洗腦般地一說,有些猶豫。
但是好像還是有什麼不太對的樣子,他躲著蔣榮生,沒說話,似乎在思考。
蔣榮生很耐心的樣子:「沒關係。我慢慢教,教多了,多多就學會了。」
「那你現在要讓我做一些高興的事情,好不好?」
顏湘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什麼。我現在還在發燒呢,你,你不能做那種事。」
蔣榮生勾著唇笑:「不是。」
「那是什麼。」
蔣榮生只笑著,沒有給他答案。
很快,臥室里進了四五個醫生,先是給房間消毒,然後固定好顏湘的手和小腿,不讓他亂動。
蔣榮生在一旁安靜地按著。
然後醫生就割開顏湘的小腿,像做心臟搭橋手術一樣,給顏湘的身體裡打了一個晶片。定位作用的。
全程沒有打麻醉。
血流了滿床。
蔣榮生摟著一直發抖不停的顏湘,用寬大的手掌撫去顏湘額頭的冷汗。
大概是很痛的,因為沒有打麻醉。
顏湘皮膚薄,又嬌氣得很,怕疼,估計是嚇壞了。現在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眼淚大滴大滴地滾下來,眼睛惶恐地睜著。
蔣榮生輕輕地安慰著他,面上沒有任何波瀾,保持著如常的平靜和冷淡。
打進顏湘身體裡的那枚晶片,同時也像一枚小小的種子,埋入蔣榮生的心臟當中,無比肥沃的土壤,水源濕潤充足,於是種子迅速地破開外衣,抽芽,蓬勃向上的地生長著。
那條被取下來的銀色鎖鏈盤在床上,像蛇,也變成了一條真正的毒蛇,往蔣榮生的骨血里死命地鑽,緊緊地纏繞著紮根,直到變成他血肉刻骨銘心的一部分。
瘋狂的占有欲得到極大的滿足。
而且他沒給顏湘打麻醉。
只是希望顏湘知道,每一次他想走的時候,腦海中都能回憶起今天的疼痛。
他走不掉。
不僅走不掉,每一次被抓回來的時候,都會飲下如今天這樣如同附骨之疽的痛苦。
顏湘已經回憶起了所有,他不再需要隱藏自己的另一面。
顏湘應該也從來沒忘記,他不僅會給糖果,最擅長的,還是揮鞭子。
這是他得心應手的本事。
蔣榮生抱著顏湘,親著他,耐心地解釋給他聽,剛剛給他身體裡打了什麼東西。
他光明正大地,一點都不藏。
還問顏湘,喜歡吃紅絲絨蛋糕嗎?甜甜的,剛烤出來的,應該會比外面的還好要吃。
樣子也很漂亮,紅色的,是那種嬌艷欲滴的熟紅。起碼比滿床乾涸發紫的血跡要漂亮得多。
「寶寶,拿一塊給你好不好。」
「好吃再叫他們做,以後你畫畫累了,下午茶就有新蛋糕吃了。好不好?」
第85章
顏湘在床上趴了好幾天。身體深處的疼痛是曠日持久,就算晚上睡覺,也還是會夢見冰冷的手術刀劃開他的小腿,然後有一條銀色的毒蛇鑽了進去,啃噬著他的血肉,要把他的骨頭都拆掉。
顏湘疼得縮起了腿,他捂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音。怕身邊的男人會聽見。
如果他發現自己又被疼醒了,一定會說笑著看他,說來做|愛吧多多,做了就不痛了。
這幾天總是這樣。
鎖鏈是解開了,可是卻打上了更深刻的烙印,還被莫名其妙上了好幾天。
顏湘既痛苦又困惑,可憐巴巴地躲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望著窗外的月光,捂著嘴巴無聲地流眼淚,淚水沿著臉頰落下來,流進指縫裡,偶爾會沾到嘴唇,既哭又澀,深色的枕頭巾被打濕了一大片。
於是他知道,那條纏著的腳鏈是一輩子都不會解開了。
可是他窩囊,打不過,罵不過。還有掛念的人,暫時還不想去死。
「多多。」男人好像醒了,側躺著起身,從背後攏住顏湘的肩膀,摸到淚濕的痕跡。
「哭了?」
蔣榮生輕聲問。
「不做,不做。」顏湘很沒用地護著自己的睡褲。
「不做。你身體受不了。」蔣榮生親親顏湘,「傷口是不是有點癢?在癒合了。」
顏湘揉揉眼睛,麻木又敷衍地說:「我不知道。」
「我看看。」
蔣榮生起身,捲起顏湘的褲腿,在左腿後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