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碰到了顏湘。其實也從來沒打算過再次在顏湘面前出現。
當年的事情,蔣榮生是一定該死的,但是顏家那兩位話事人也無辜不到哪裡去,他們跟蔣榮生合夥逼死了自己的父母,顏湘個小野種活了下來,還把這麼多事忘了!沒心沒肺地活著!真把他噁心壞了。
只是,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報仇。
就連在美國加州那一次,那麼精密的策劃,也失敗了。
三個人的命運在此刻成為一個奇妙的宿命閉環。
顏湘因為蔣榮生和喻安然那張相似的臉龐,才會靠近蔣榮生,才能迎來再次看見喻安然的機會。
從顏湘出現在蔣榮生身邊起,就是不知不覺地鑽進命運的全套當中,走向這種末路。
而喻安然想找到機會除掉蔣榮生,只能利用顏湘。
他再沒有資金了,也沒有耐心了。
只能從小野種這兒下手。
在美國那場事故,喻安然就覺得蔣榮生一定是很愛很愛顏湘這個小雜種的,愛到滲進骨子裡那種!
畢竟有風險,成不成難說,因為蔣榮生是瘋子,難以預測他的行為。
只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走到這一步——喻安然真的很想為自己的父母報仇!而且是要用同樣的方式懲罰蔣榮生!
該死的姓蔣的真的把自己所有的生活都毀掉了。
本來那麼平靜幸福的人生。
突如其來的打擊,以及長期的生活折磨能徹底扭曲一個人的性格。喻安然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優渥的生活,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一切。
這些年來,他是一直靠恨意活著的。
在這一刻,喻安然再沒有小時候溫潤和善的樣子,面無扭曲,一想起來父母的死就恨意不止,就連手腕都在微微發抖。
與此相反,喻安然能感受到被緊扣在懷裡的顏湘很平靜,始終沒有掙扎。
顏湘被戳得很痛也沒有反抗。
「哥,你扣扳機吧。別白費力氣了,也不要說更多的話了,我想懷著對你美好的印象死掉。」
顏湘幾乎有些心如死灰。支撐那麼多年的信念在剛剛一瞬間崩塌。他想不懂命運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明明已經所剩無幾。然而命運卻要把他口袋裡最後一塊麵包奪走。
活著幹什麼,沒意思。永遠都在痛苦。
蔣榮生如果能抓到顏湘,他一定會給一巴掌給他。
但是現在碰不到,他只能冷冷瞪著顏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賤。」
顏湘始終隱忍,卻在那一瞬間崩潰了,聲音提高了很多,對著蔣榮生哭:「關你什麼事!關你什麼事!關你什麼事!我在你面前已經出過夠多的丑了,能不能放過我一次,你走吧,你走吧,別管我。」
蔣榮生不動。
站在原地。陰沉沉的海風吹著他的墨色風衣,身姿挺拔又氣場強大內斂。
相比於顏湘的淚如雨下,蔣榮生始終很沉靜,墨藍色的眼神落在顏湘的淚珠上。他一語不發。
顏湘:「你不走在這裡幹什麼,不是真的要聽他的吧?你走吧,不要管我。」
話沒說完,喻安然一槍打在了顏湘的肩膀上!
槍法挺準的,擦破了皮,沒有一直流血。射擊完之後,他挑釁一般看著蔣榮生。
蔣榮生理也不理喻安然。
只是望住顏湘,輕聲著微笑問:「你讓我走,是不想讓我看到你被拋棄的樣子,還是擔心我真的會為了你自|盡?」
顏湘本能地察覺到事情在滑向一個未知的深淵。
「都不是,我不想看見你!說好了死生不復相見,這才多久,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蔣榮生安靜了一會。
他又突然問:「如果我真的自盡了,你會不會一輩子記著我?不是愛,不是傷心,不是懷念。…只是內疚,畢竟是一條命,你心最軟了。」
顏湘感覺到危險,呼吸停住,淚珠掛在眼眶旁邊,幾乎不敢置信:「…你想做什麼。」
蔣榮生笑了笑,「噁心你啊。明明討厭我,明明最討厭我,卻又不得不感到內疚,一輩子都在輾轉反側,走不出來。不是很折磨嗎?我喜歡折磨你。」
顏湘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的,「你是不是瘋了!那是你自己的命!那是你自己的命!你要對你自己負責!」
蔣榮生輕輕一笑:「我不在乎。我說過的,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掠奪掉你最喜歡最喜歡的東西。從此以後你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