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合一,无论成功失败,冒险的总是他们,得利的总是灵虚子。地藏无门向来实诚,对于灵虚子的吩咐是言听计从,绝不犹豫的,司空徒却时时提防着。更别说方才二妖为血影流珠所伤,真元已折去三成,尽管仙家一众也各有元气之损,司空徒到底心虚。所以眼下灵虚子命他二妖赌上性命,地藏无门所思所想是为师父赴汤蹈火,司空徒所思所想唯有自保二字,才入云空阵便将青黄散乱施一气,随即瞄准苏荣和柳浊清的掌气、法宝,做出受创之举,跌入林中。
就在方才,灵虚子刚咬破手指,欲布云空阵,顾乘风便吩咐三位师妹及鹿连城、付晚香应对司空徒和地藏无门,灵虚子交由他一人对付。
柳浊清不解,道:“师兄,你何不以法器渡大家出阵?”
左仪撇嘴笑道:“适才我们在灵蛇堡玄关之内已领教这云空阵的法力。师兄的天罡猎月檠乃乾卦至宝,破阵尚且费劲,无尘剑虽威力惊人,却护着那位叶公子,然而眼下,天罡猎月檠尚可勉强拖住灵虚子,师兄又如何能将其撤回?”
左仪话未说完,云空阵已呈洪流之势,打灵虚子掌中铺展开去,泄至十里以外。众人有法宝的全将法宝亮出来,没法宝的也做足了应战的准备,将内丹提至膻中穴,元气各凝于中枢、命门二穴。
顾乘风喊一声:“你们专心对付他两名弟子,我自有对策。”再对苏荣说:“借你白龙剑一用。”这便飞出十余丈,一面放出血影流珠。
苏荣化白龙剑为银虎,唤一声“灵宝无量,普告九天,从!”顾乘风行天罡指诀,朝那银虎导一股纯阳真元,银虎血口大开,纳真元入体,这便撒开后腿,应顾乘风驱驭而奔。
可惜云空阵内五行之位变幻莫测,顾乘风同灵虚子才斗十来个回合,便真元大亏。付晚香顾不得许多,飞到顾乘风身旁,对他说:“你还要逞强!”这便推出太华伏魔珠,好歹扳回一局。
就在此刻,司空徒故意受伤坠地,单余地藏无门以一敌四。任那青黄散剧毒无比,到底双眼不及八目,才三两回合,地藏无门便叫苏荣的白龙剑刺中命门,当即现出原形,也跌入灌木丛里,没了踪影。鹿连城及重明观三名弟子齐刷刷冲向灵虚子,同顾乘风、付晚香将其围困。
顾乘风对灵虚子道:“你布下此阵已元气大损,眼下我们以六敌一,我竟不信拿不住你。”
灵虚子眼见大势已去,只好最后一搏,以内丹化出一粒雷珠,费去大半真元,将其炸开。一声轰响随着白色闪光荡彻天地,那闪光照拂之处别无他色,单是煞白一片,荧亮无比。众人全叫一股气浪推出二十余丈,各个都险些跌入山谷,只得抱住大树,才可稳住身子。各人的法器也叫这雷珠炸向四面八方,一时间真元骤断,五行俱亏,都化作玄光,各归其主。
顾乘风攀住一棵橡树,见付晚香双臂搂一根碗口粗的桑枝,身子被气浪冲开,悬在空中。他忙以剑指诀化出一根白索,缠住付晚香的腰身,下力一拉,付晚香便叫白索扯到顾乘风身旁。顾乘风扭头朝方才雷珠所在之处眺一眼,给付晚香丢一句“你抱紧这棵树”,随即双掌一撑,逆着气浪翻身折返。
付晚香回头,虚眼追着他的身影,喊道:“顾乘风,你要当心些。”白光卷着气浪刺得付晚香眼泪直流,她也不知顾乘风能否听到自己的声音,拼足力道喊完这句话,便将那棵橡树抱得更紧,脸庞埋在树皮上,动也不动了。
顾乘风才飞出几十丈,气浪陡停,白光也乍然收敛,周遭又漆黑一片了,只在不远处现出一抹磷光,磷光护着一粒内丹,正朝北面扑去。这时候顾乘风才看清楚,黑暗中掠过一道灰影,叫不太清朗的月光勾出一侧轮廓。那灰影同内丹汇合,顿时红光绕体,映出二人。
顾乘风认出那二人前者是灵虚子,正抓着后者飞逃,大喝一声:“妖孽你往哪儿逃。”
灵虚子回头一瞥,抛出两排雷钉。顾乘风放出天罡猎月檠,行七宝骞林指诀,将其化作冰剑,那剑身再扩至十倍,飞旋成盘。雷钉打在冰剑上噼啪作响,迸出赤绿黄三色火光,映出常朝云的脸。她显然受了伤,为灵虚子右臂所抓,面色不佳。除尽雷钉,顾乘风又将那冰剑炼作一条巨蟒,改行玄武指诀,同时放出血影流珠。巨蟒快如闪电,追上了灵虚子,蟒尾一甩,勾住了常朝云的双腿。
常朝云叫巨蟒一拉,灵虚子险些脱手,回身揪住常朝云的衣襟,翻了个筋斗,一时忘了那根巨蟒乃仙家乾卦宝物所化,竟欲将其扯断,手掌一触蟒身,就叫焰气灼伤。在这刹那间,常朝云已被巨蟒拖出几丈。灵虚子还不甘心,抟身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