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人称冷面狐狸。连一道阵法他也变出这许多花样来。”
苏荣叉着腰,抬头望着那口酒坛,道:“欸,不知这酒坛究竟有什么乾坤?要不把它搬下来看看?”
顾乘风笑道:“你也不怕这酒坛底下压着机关,稍有移动便将我们炸得粉身碎骨?便是那机关伤不着我们,万一伤了玉衡道长,如何是好?”
“如此,这酒坛子,咱们动也动不得,摸也摸不得了?”
万年灵芝道:“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荣问道。
“你难道忘了我肉身不在五行之中?”万年灵芝抬眼看着头顶上那口酒坛,笑道,“我初成人形,便由月之盈亏、星之晦明悟了一门法术,叫作兽魄神禅。只是施展此法相当麻烦,我虽悟得此法,从前才用过一回。”
顾乘风问:“不知此法有何妙用?”
万年灵芝道:“这兽魄神禅是一道凝时固境的法门,一经施展,便可令时序几近凝止。你们仙界三派,还未有此等法门哩。不过兽魄神禅虽则威力了得,却有三个弊端。一是光阴为五行俱全之物,欲凝时序,施法者非在五行之外不可。二是要催动此法,需取童男童女的鲜血。凡人之血最是无用,仙门弟子,又以仙根属乾、属坤、属坎、属离、属震、属巽、属艮、属兑者为优。仙根在八卦之外的,便是催动了兽魄神禅,也难以持久。你们仙根既在八卦之中,兴许可将我这法术维系一炷香的功夫。三者,一旦我发动此法,催法的童子便会真元大损,需神定气沉方可平安,否则走火入魔,不光童子有性命之忧,连我自己也有道行折损之险。”
苏荣支支吾吾道:“这如何是好。我正当信期,恐为不洁之身。况且……”
顾乘风毫不犹豫,对苏荣说:“既如此,便由我来吧。”他又对万年灵芝道:“我仙根属乾卦,又练过玄牝真人的分光六阳大法,我的血应该挺得住。”
万年灵芝这便以两根金丝打入顾乘风双腕,左太渊、右神门。金丝入体,便由顾乘风两处穴位各散一缕真元,左阴右阳,性子都炽烈无比。只是这两缕真元都在五行之外,虽源源不断灌注顾乘风体内,他并不无多少充盈胀满之感。
苏荣为二人护法,起初未察异状,及至万年灵芝借金丝吸取顾乘风的鲜血,她才感到万年灵芝和顾乘风之间涌出一股阴阳和合的罡气。那罡气劲道非凡,才刚出现立即散放汹涌澎湃的热浪,袭人之势,不逊于撼石摇枝的狂风。万年灵芝口中念念有词,原先双目紧闭,到紧要关头,双眼圆瞪,印堂处红光忽闪。万年灵芝再拉动两根金丝,顾乘风便觉得方才涌入体内的真元迅速融进奇经八脉,眨眼功夫,竟将自己的真元由那两根金丝推出体外了。他本以真元护着血魄,鲜血虽不断外流,并无三华大亏之感。这会子真元外泄,他难免心慌,一时经脉阻滞,喉咙里呛了一口血。
“血气下沉,心神上涌;意定眉间,脉落魂门。”万年灵芝道,“你还坚持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