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侧妃!刚刚门房传错了消息,害得子安以为是侧妃派亲近来传话,这才唤了大哥房里的香荠去迎接。没想到竟是侧妃娘娘亲至,子安有失远迎,还请侧妃娘娘请恕罪!”
陈子安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宴席,匆忙向已在主位落座的陈芷柔行礼。
明明是寒冬腊月,他的额头上却早已浸满了汗。
方才,他接到消息后便火速和香荠分开,一边赶路一边飞速想着对策,最终只能所有都推到门房身上。
外头都以为肃王侧妃陈芷柔和陈府必然是一条心,密不可分的。可陈子安却知道,自己这个庶出的姑母心中并未把陈家当做真正的“自己人”。
那些年节宴席,陈老爷也曾一次又一次地递帖子相邀,陈芷柔却总是各种找原因推拒,只是派人送来贺礼,完成些场面上的来往。
而她唯一应邀的陈老爷五十岁的寿宴,还“恰巧”因故迟了,让全场都不得不等她开宴。
所以陈子安几乎已经确信,侧妃必然不会来自己的冠礼,最多派个亲信送些贺礼来,全了面子上的姑侄之情。所以他才如此放心地对陈子盛才编造出这样的幌子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侧妃娘娘竟真亲自来了!
这无疑是他巨大的体面,可现在,却成了悬在他和香荠头上一把利剑。
陈子安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他一时冲动晕了头,竟做出这等孟浪的事情来!
若真要让人知道,他方才在与大哥的通房丫鬟私会,于他最多只是有些风言风语,可香荠却会因此丧命!
“哦,是么?”陈芷柔笑意盈盈:“方才子盛说了,你叫了香荠去,说是本妃的吩咐,我还想着咱们怎么这般心有灵犀了起来,连我把金妈妈带来向香荠这丫头致谢都知道了。”
陈芷柔身后,金妈妈信步走出,笑道:“那日多亏蒙香荠姑娘相救,老身如今身体已经大好,可以重新回侧妃身边当差了。今日特来向香荠丫头致谢,只是为何不见他?”
金妈妈话音刚落,堂下便有那好打听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物能有这样大的牌面,竟让侧妃都念着带亲信来致谢?
今日的来宾并非都参加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寿宴,闻言纷纷议论起来,知情者又纷纷说起那人的惊险,以及丫鬟香荠救人的义举来。
“竟是当庭撕碎了里衣么?”有小小的惊呼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那岂不是女子的清白都不要了!”
“时局那样惊险,又哪里在意的了这些细枝末节。再说一奴婢耳,听说早就被大少爷收房了。”
“诶,我听说这丫鬟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不知道这堂里哪个是。快让本公子瞧瞧和怡红院的春娘哪个更美些!”
“你们几个刚才没注意到么,就是之前站在大少爷旁边斟酒的那个美婢啊!模样是真不赖,那皮肤白就好像一块奶皮子似的——”
周围的人越聊越偏,陈子安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陈子盛更是火气倍增。
明明这几日徐广再三纠缠他讨要香荠,已经让他够头疼了。他为了防止徐广再闹事,忍痛花了千两从扬州买来了几个瘦马送去,徐广这才消停了一段日子。
可这样下去,恐怕以后盯着这丫头的眼睛会是更多!
陈子盛阴沉着脸,凶狠地看了一眼那帮讨论得正欢的纨绔公子们!为首几个公子感应到陈子盛的眼神中的凶意,顿时噤声,纷纷心虚地用衣袖挡住了脸。
若他也有朝一日得势,定把这些人的眼睛一个个挖出来!
此时的陈子盛早已忘了,明明自己之前还带着香荠到处显摆,这些都是他亲自传出去的消息。
不对,陈子盛突然回过神来,既然侧妃并没有打发亲信来,陈子安为什么要无故叫走香荠!
难道接见贵使为假,此二人暗中私会才是真!
虽然觉得陈子安眼高于顶,又一向颇为守规矩,绝不会觊觎自己兄长房里的人,但陈子盛还是警惕了起来。
他皱眉看向陈子安:“对了,二弟,香荠这丫头哪里去了?你方才不是带她一起走的么?”
陈子安的神色略微变换,就在此时,一个娇柔的声音从陈子盛背后响起:
“大少爷,可是在寻奴?”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纷纷汇聚此处!
只见一丫鬟打扮的人默立在了陈子盛身后,为他体贴地披上了披风。那女子身姿娉婷,螓首蛾眉,却不知为何戴上了面纱,挡住了大半容貌,让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