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槿本来趴在书本上打瞌睡,听到“冯”这个姓,“噌”的抬起头:“姓冯?从渝州来的?”
“谢兄也听说过吗?”
太子不在,说话的人凑到谢云槿桌边。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
谢云槿开朗、张扬,又有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在太学里很吃得开。
“听说过。”谢云槿点头。
与这些人所想的“听说过”不同,谢云槿知道这个人,是因为那个梦。
那天之后,谢云槿又做了一次类似的梦。
梦里的信息大多是片段式的,几乎全是和梁煊在一起的画面,其他信息非常简短,只是让他知道发生了这么件事。包括梁煊是如何一步步陷入众叛亲离地步的,谢云槿统统不知道。
但,在他仔细梳理后,还是记下了几个名字。
其中之一便是来自渝州的冯星文。
“你说的那人,可是叫‘冯星文’?”
“不错,是叫这个名。”另一人点头。
“看来冯星文名气确实大,连谢兄都听说过。”
后面几人说了什么,谢云槿没再仔细听了。
“冯星文”这个名字,是梦里他从梁煊口中听到的,会出现,是因为他一直在试图救他。
许是白天听到名字,夜里,谢云槿卷入熟悉的浪潮。
高大阴影将他笼罩,这一次撞击比以往每一次都狠。
明明灭灭烛光中,意识逐渐涣散。
谢云槿用力掐了下自己,趁着恢复一丝清明,艰难开口:“停、你停下!”
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阿槿,我不会允许他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细密的吻落在颈侧,谢云槿偏头去躲:“谁?”
梁煊动作停了,单手撑在谢云槿耳侧,另一只手抚上他脸颊:“冯星文,阿槿,再有下次,我就将他杀了。”
亲昵语气里,毫不遮掩杀气。
谢云槿毫不怀疑,梁煊是真的想杀人。
“阿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乖一点。”
谢云槿一点点积攒力气,等梁煊俯身下来,用力给了他一记头锤:“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梁煊似乎被他砸懵了,好半晌没说话。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次都只知道做做做,至少你该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口气喊出来,谢云槿舒坦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梁煊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谢云槿气势蔫吧了,小心翼翼去看他。
梁煊没有生气,只是面色有些茫然。
时间仿佛停滞了。
谢云槿别扭的动了动。
眼中晦涩一闪而过,梁煊重新俯身,将人重重拥进怀里。
天旋地转。
谢云槿从梦中惊醒。
身上出了一层汗,衣衫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世子,怎么了?”知书听到动静,从外间走进来。
“做了个噩梦。”谢云槿坐起来,透透身上的热气。
他身上全是汗,头发汗湿了,一缕缕粘在脸上,被他随意薅到脑后,露出光洁脸庞。
柔和烛光下,白皙肌肤显出如玉般质地。
他们家世子,当真越来越好看了。
知书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奴婢去叫水。”
春寒料峭,身上热度散去,谢云槿打了个哆嗦,默默裹紧被子。
泡完热水澡,身上爽利了,谢云槿躺到床上,后半夜一直没怎么睡,脑子里全是梁煊、冯星文和梦里的事。
梦里的一切,未来当真会发生吗?
谢云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笃定这一点。
他得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翌日一早,谢云槿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观棋去查查冯星文。
然后收拾好自己,前往学宫。
太子已经到了。
这是太子在太学的最后一段时间,年满十八,太子便可进入朝堂,不需要再来学宫学习。
看到他眼下的青黑,梁煊眉眼微压:“阿槿昨日没休息好?”
“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谢云槿搓搓脸,让自己精神点,“不要紧。”
“渝州的事有新进度了,这几天,你要不要宿在东宫?早上也可以多睡会。”
谢云槿反应了一会,反应过来,梁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