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温亦珩准时被护士们推进了手术室。这是温颂第一次见人动手术的场景,即便温亦珩和她说了无数次,只是小手术,微创,半小时后都用不了,她也还是担忧。
询问医生道:“我可以陪Lucille博士一起吗?”
医生点点头说:“当然,请先跟随护士一起去消毒吧。”
又对温亦珩说:“您有一个非常关心您的女儿,真让人羡慕。”
温亦珩却不干了,厉声喝止道:“你在外面等着!小手术!要我说多少次!别大惊小怪的!你不肯在外面等着就回家去,或者去Laax看程澈比赛!”
见她如此坚持,温颂也没了办法,又见她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一时也稍稍放了心,乖巧地在手术室外等候。
程澈也在这时给她打了电话,关切地问道:“宝贝,我准备去备赛了,妈妈进手术室了吗?她今天身体状态怎么样,你昨天晚上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早饭?我一比完赛就回来哦,别担心。”
“她状态很好,一点不像生病的样子,我才像那个马上要躺到手术台上的人。”温颂打了个哈欠说,“睡得还不错,但是白天很早就醒了,好困哦。”
“那我就放心了。”程澈笑笑,又说,“那我先去比赛了哦,早饭没吃的话,午饭一定要吃,知道吗?不然我会很担心你,就不能好好比赛,拿不到金牌了。”
“知道了。”温颂笑道,隔着手机啵了一声说,“快去吧,拿不到金牌也没关系,注意安全,不可以受伤。”
“好,我肯定不会受伤,老婆放心。”程澈也亲了她一下,有些不舍地说,“那我去了,照顾好自己哦,晚上见宝贝。”
接下去的半个小时,温颂依旧坐立不安,心像被什么揪着似的,跳得飞快,即便深呼吸了多次,也不能平复内心的不安。
她宽慰自己很多次,只是非常非常简单的小手术,几乎可以算零风险,但内心却还是有些焦躁不安,不停的透过小窗看向手术室内部。
期间,她还接到了Felix的电话,在听到那个本该振奋人心的消息时,她也根本没有多喜悦,连激动都没有,只是平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
20分钟后,温亦珩半躺在手术床上,被护士们推了出来。主治医生走到温颂面前说:“手术很成功,结节已经全部清除,且没有后遗症。创面也非常小,不会留下疤痕。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温颂听了医生的话,比刚刚收到Felix的电话还兴奋,感激地谢过了医生,又见温亦珩还是有点虚弱,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担忧。
温亦珩赶紧摆摆手说:“麻药还没完全过去,等药效过了,就可以出院了。”
温颂这才放了心,问温亦珩:“那你还躺着干嘛?”
温亦珩笑笑说:“因为我很累,我不想坐着,只想躺着。”
温颂陪着温亦珩回了病房,总算有心思吃饭,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蛋糕。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来人是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身材高挑,容貌英俊潇洒,丝毫不见苍老。戴着一副金丝边无框眼镜,格外斯文儒雅,手里还抱着一大束铃兰花。
只用白色绸缎装饰,绿色叶片衬托着中间的白色花苞,美丽又高雅,是温亦珩最喜欢的花。
“阿珩…”男人似乎来得十分着急,看见温亦珩的时候,下意识走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手术结束了吗?你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来了?你来干嘛?”温亦珩看见他的时候,露出惊讶和无语的表情。
温颂也愣住了,但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凌舅舅好。”
凌翊似乎这才发现她,颇为意外地说:“颂颂也在啊,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周五没课,所以不用去学校。”温颂解释道。
“你到底来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温亦珩的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冷淡和不满,致命三连问连温颂听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凌翊走上前,把花放在她的床头,微笑着说:“我来瑞士出差,本来想去看看你,结果到了你们律所,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出去旅游了,但是小吴跟我说,你生病住院了,今天动手术,我不放心你,就想过来看看。”
“……”
“……”
温亦珩和温颂都觉得无语,不过温亦珩的无语是觉得凌翊失了分寸,让她感到冒犯。温颂则是无语这个凌舅舅竟然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