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里,有人是拿得出四两银子的,但是谁也不愿花四两银子买一个病怏怏的娃儿啊!
赵老婆子见无人搭理她,略微犹豫,才道:“三两总行了吧!”
“娘,你怎么能卖了我儿子?!”赵乙阻拦道。
“咱家没钱医他,卖给有钱医他的人,至少还能保条小命。”老婆子撇撇嘴道。
赵乙张了张嘴,想到这孩子打出世,就不受祖母待见。自己常常不在家,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当下默然。
沈无求暗暗鄙视了软弱无能的赵乙,才开口问赵二奶奶道:“我借给你三两银子,你愿意把柱子过继到你家,给你做孙子吗?”
“啊,”赵二奶奶本以为沈无求是要买下人,没想到他是为自己打算。赵二奶奶看着双生的孙女一日日长大,欣慰的同时也暗暗烦恼,等孙女都出嫁了,家里就只剩她一个孤老婆子了。
“我愿意,大少爷,我们一定努力干活,争取早日还债。”赵二奶奶喜极而泣,她只是同情柱子,才帮忙说两句,没想到竟得了一个孙子。
“喏,把这三两银子拿去给你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相信她不会反悔的。”沈无求从怀里掏出三两碎银子,递给拴子道。
赵族长也以为沈家要趁火打劫买下人,正不高兴,原来竟是帮赵二奶奶,他立刻换了副笑脸道:“对,对,大牛说得对。大嫂子,你收了银子可不能再反悔啊!等过两天柱子好了,再开宗祠行过继之礼。快快来两个人,把柱子抬到二奶奶家去。”
赵族长招呼族里的两个后生帮忙,柱子被抬出房间,众人这时才知道,他已经烧得浑身滚烫,人事不省。大家暗暗在心里骂这老张氏太恶毒,对待亲孙子都如此狠心。
赵乙见儿子虽然被卖,却是给族里的婶娘家做孙子,略略心安,默默地为小儿子收拾了换洗的衣服。
赵老婆子把银子揣兜里,看见二儿子在给柱子收拾衣服,正想出声,被赵族长一个眼刀甩来,瞬间默了。
闹剧进入尾声,赵老婆子的大儿子赵甲,才从外面姗姗来迟。他是故意躲出去的,反正老太太以往克扣二房的用度,都是补贴给他们大房了。他什么都不亏,也不参合母亲与老二的事。
“赵甲,你可是这家的长子,以后好好管家,你娘老糊涂了,应该多劝劝她,别净做甩手掌柜。
大嫂子,俗话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连你家老大都没办法规劝你,让你再做这等不慈不善的恶事,影响到我们整个赵氏的名声。我就要开宗祠,请族老代兄休妻了!”赵族长甩下狠话,指挥人把柱子抬走了。
沈无求跟着众人来到赵二奶奶家,赵二奶奶让人把柱子放到她床上。她讷讷地走到沈无求跟前,涨红了脸低声道:“请,请大少爷再借给我一两银子,我去给柱子抓药。”
“喏,这是我在城里买的退热丹,送给你们了。这药疗效比汤药好,喂起来也方便,一次一粒。不烧了就不要再喂。”沈无求拿出一瓶新鲜出炉的退热丹递给赵二奶奶。
赵二奶奶十分感激地接过,立刻斟了温水,把药给柱子灌下。沈无求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给柱子把了脉,幸好,人虽昏睡着,性命无忧。
这一闹,一个上午过去了,沈无求索性也不急着上山,干脆回家吃午饭。下午再过来看看,这丹药的疗效。
下午,沈无求到沈二奶奶家时,张郎中也在,他刚为柱子把过脉。
“老嫂子,柱子脉相平稳了,还有点低烧,再喂一粒丹药吧。”张郎中是见柱子被抬到赵二奶奶家后,迟迟不来抓药,心里记挂着那可怜的娃,忍不住上门来探望。
当他得知柱子已经吃了沈无求给的丹药,他便给柱子诊了诊脉,体温降了不少,还有点低烧。脉相缓合,虽不如常人强健有力,但也不似昨晚那样虚浮无力了。
“他二婶,能让我看看大牛给的丹药吗?”张郎中问道。赵二奶奶小心翼翼地拿出药瓶,递给张郎中。
张郎中仔细观察那几粒丹药,只有黄豆大小,圆润有光泽。药香浓郁,仔细闻,张郎中还能分辨出其中几味主药。但是这种制作工艺前所未见,中医也有制作药丸的,但是个头比这个大多了。若想淬炼出如此药效精纯,个头又小的药丸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粒丹药,竟有如此疗效。丹药只有黄豆大小,很适合小娃儿服用。
“大牛啊,你这丹药哪来的?效果不错啊!”张郎中捋着胡子问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