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卢文山的府邸,
大门紧闭,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下人在此,只有一位老管家领着一帮护卫小厮,在外面伺候着,就是给里面端茶倒水,都是管事亲自去,完了之后即刻出来,继续在屋外侯着。
其余的地方,都是静悄悄的一片,不过正门的一处偏院子里,停满了不少马车,车夫也都坐在车上等候,乍一看,还以为是搬家之用。
中堂正屋内,
里外都是坐满了不少官员,
尤其是吏部众官员尽皆在此,目光始终盯着站在堂中央,一位年轻的身影,此人就是卢阁老的学生严从,但见他已然洋洋洒洒写好了奏折,呈给恩师卢文山一观。
卢阁老半躺在主位上,手里捧着自己学生严从所书的奏折,细细品读起来,端是写的一手好字,竟无停顿的写出一幅慷慨激愤的奏折,更是显得笔下有神,不愧是自己得意的门生,只是今日之事太过凶险,虽是有意让他出头,可是临到此时,心中颇有些犹豫不决。
自己在朝堂为官已然有十数载,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可是能继承自己衣钵之人寥寥无几,只有眼前的这位门生弟子,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实在不忍心让他冒险,可是又没有其他人更合适的了,合上了奏折,沉默不语。
堂内之人看着阁老的动作,皆是不明,并未做声,只有立在堂下的严从,神情一怔,而后抱拳问道,
“老师,可是学生写的有不妥之处?”
“没有不妥之处,此奏折写的漂亮,当浮一大白。”
卢文山沉声回道,
让堂下严从一愣,既然写的很好,为何有为难之色,难道是自己所穿衣物,有违和地方,
“老师,可是学生所穿衣物有不雅之处。”
“也没有,汝所穿儒服儒帽,玉树临风,乃是我等读书之人,亦或者是圣人子弟风骨,大善!”
“这,”
严从更是疑惑,都不是,那是为何,
“老师,那您因何为难?”
堂下众人目光所及,眼里皆有疑惑之色。
卢文山把奏折放在膝上,细细摩挲着,慢慢说道,
“严从,你心有正义,为官清廉,又重孝道,前几年你拜入我门下,为师也没有教你什么,实在是惭愧,又缝京中缺少言官,为师顺手让你去了六部给事,一去就是三年,你也没有埋怨为师,今日之事,牵扯甚大,为师也没有把握。
想来想去,本就与你无关,把你陷进来,实属不该,所以,严从,为师后悔了,你还是哪里来哪里去吧。”
堂内之人皆惊,卢阁老怎会如此,还未等其他人出声,严从神情激动,满脸涨红,收拢了儒服,跪在堂内,扣了首,拜道,
“老师,学生从未埋怨过老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不是老师把学生收入门下,并且在京中谋了职位,哪里有学生的今日,至于此事,乃是学生的责任,宁国府贾珍,畜养方士,引得京城百姓动荡,身为言官怎么不闻不问,像洛云侯所言,天下安危匹夫有责,我等读圣贤书的圣人门下,怎么可以输给武勋,老师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登闻鼓,学生一人独往!”
说完,叩首而拜,在地上久久不起。
此时的卢文山,早已老泪纵横,口中连连喊道,
“好,好,好,!”
三声好字过后,礼部郎中谢子安,好似被渲染一样,起身拜道,
“阁老,卑职以为严从所言极是,我等也不是庸碌之辈,此事不能让严从一人独闯,卑职跟随阁老那么多年,虽无建树,可也读的是圣人之学,行的是康庄大道,岂有作壁上观之理,卑职不才,愿意和严从一道,去登闻鼓那助威。”
“阁老,卑职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阁老心系天下苍生,劳心劳力,如今是用人之际,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卑职虽然官小职微,但卑职绝不是吃里扒外之人,今日,愿意和严从一起去登闻鼓那助威。”
又是一人起身,高声说道,
“是啊,阁老,卑职不才,舍得一身皮囊,愿意共往!”
“阁老,此事,卑职也愿意同去。”
不一会,堂内众人,皆是起身高呼,卢文山早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好啊,老夫一生所为,不能说尽是光明正大,可也是堂堂正正为官,人到了这个年纪,没有看不开的,此事凶险,本是为难,可未曾想到,有伱们在,我大武朝廷,何曾惧怕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