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怔了一瞬,有些诧异的垂眸看向云潇月:“你说你要入太医署?”
“正是,还请父皇恩准。”云潇月跪的笔直,目光坚韧,如一棵挺直的松柏,面上更是没有半分怯色。
连一旁垂头侯着的魏衡都忍不住悄悄抬头打量了她两眼。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太医署虽不涉及朝政,可牵扯到医师、医工的教导培养,其学子有八百余人,都是将来北陆医学的接班人。且太医署隶属太常寺,大到著医书研新病,小到司药炮制都由太医署掌管,太医署中虽有女子,却也都是没有官职的医婆,算不上逾制。
魏衡也常同情女子,生于这个时代,无法同男子一样纵横官场,甚至连自己喜好的事情都不能有,何其悲哀。
但是以一人之力抗衡封建制度,简直痴人说梦。
“你可知本朝无女子为官的先例?”皇上也收敛了神色,目光带着威压,两手撑在膝盖上凝视着云潇月。
“儿臣知道。”
北陆开朝以来历经八位皇帝,多是明君,配享太庙的名臣便有三十二位,皆是男子。
别说太庙,就是寻常的七品官也没有女子。
她不介意成为这个先例。
“朕可以让你入太医署为官,还可以让你为师指导学子。”皇上看她心意已决,也不好直接驳斥她,便想了个迂回的办法,“只是虽然你替芙贵嫔接生,又接手诊治朕的旧疾,却始终没有威望,难以在太医署中立足,不如先去太医院,从吏目做起,只要让众人看到了你的能力,安排你入太医署为官更不是什么难事。”
看皇上的神色和语气,云潇月便知这吏目不是什么得体的官职,却还是应了下来。
“谢父皇。”
“如此,明日你便去太医院报道吧,”言罢,皇上挥挥手,示意魏衡送云潇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