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离咱们只剩下一道圣旨,趁这一切还没有发生,还没有到不得不的地步,让这一切,在最好的地方结尾,这是妹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否则后果妹妹真的不堪设想啊。”
话毕,年世兰依旧泪流不止,她死死拉着哥哥的衣袖。
没有人能明白。
正是因为她曾经失去过,如今才会如此珍惜这一切。
才会这般急切,不惜牺牲自己的身子,也要见到哥哥一面。
可,年羹尧当真如此好说服吗?
年羹尧拉着她的手,让她一点点松开,最后反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里。
驰骋疆场的大将军,此刻低声细语的哄着自己的妹妹。
“好了,这朝廷的水太浑,哥哥不愿浊了你的手,乖些。我绝不会走到那一日,也不会让妹妹你,过上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皇上对你虽不算真心,可总归是有情分所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说出了后面的话。
“若,若是真的有那一日,我若是身了,也绝对会佑你平安,听哥哥的,这件事以后别再想了,当务之急是将病养好,哥哥要妹妹健健康康的,要从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年世兰。”
年世兰心如刀剜,听着这些话,从前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从前哥哥教她御马,生怕她磕了碰了。
后来学会之后,一起驰骋草原,纵情高歌。
他总是这样惯着她,陪她策马玩闹,又帮她捉蛐蛐逗蝴蝶。
别家女儿爱干的事儿,她年世兰一直不喜欢做。
父亲愁她,母亲恼她,可偏偏哥哥疼她。
说‘世兰不喜欢,那便不做了,我年羹尧的妹妹开心自在便好。’
可,如今身处深宫,位居高位,拥有这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
却成了最不开心最不自在的那一个。
话落,年羹尧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须得出宫了,明日早些,再来看你。记住,你务必要养好身子。”
话落,他推门出去。
看见站在外头的颂芝,他又多说了几句。
无非是吩咐下人好好伺候,让太医多加上心之类的关怀。
年世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思念,太过思念亲情。
她从未如此脆弱,直到尝到了失去哥哥的滋味。
那种被人以寒刀抵在脖颈上的感觉,那样的危机害怕,恨不得以自己身死,换家人平安。
颂芝慌忙跑了进来,看见自家娘娘哭成小泪人,顿时慌了神,赶忙上前。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娘娘您莫要哭,太医说了,不过多日,便能好了。”
见娘娘伤心,她也带着泪腔。
拼命的安慰着。
年世兰闭上眼睛,向上擦拭掉眼角的泪。
哥哥是文官,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何等的艰难。
遭受过多少人的白眼和为难,他从未和她说过。
年仅二十便考取进士,是汉军旗当中实实在在的翘楚人才。
出身不好,却靠自己带着年家杀出了一条通明大道来。
所以自己说让他放弃,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
“回皇上,来回话的小厦子说,在翊坤宫的时候,贵妃娘娘在大将军面前还谈起皇上对娘娘的情意和疼爱,娘娘似乎十分沉醉其中。”
苏培盛站在胤禛身边回话。
胤禛正在看着奏章,目不转睛十分认真。
他看似随意的回了一句,“哦?大将军此刻身在何处?”
“回皇上,此刻,宫门快要落锁,想必大将军已然出宫了吧。”
苏培盛说着。
胤禛没再回话。
过了一阵,苏培盛打量着夜色。
小心的出声提醒着,“皇上,时辰到了,您今晚让人传了话,要去探望贵妃娘娘。”
说完,良久,胤禛才从高高堆起的奏折中抬起脸来。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深舒一口气。
“备轿。”
苏培盛连忙跟上,“嗻。”
提溜着跑出去,对着外头喊道,“皇上起驾。”
——
翊坤宫。
年世兰喝下谢太医送来的汤药,此刻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
只是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