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看下来,年世兰已是泪眼婆娑。
用绢子匆匆掩去脸上的泪珠,抬起闪烁着泪光的眸子,看向谢允。
“辛苦你了,如今本宫家人不在京中,为避皇上猜忌,散了许多忠心的随从,如今本宫与哥哥的联系,也就只有靠你能够维持一二了。”
谢允躬身:“微臣愿替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年大将军对微臣有救命之恩,如今能为年家效力,已是微臣之幸。”
说罢,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荷包,双手供着。
颂芝连忙动身,从他手中拿走荷包,呈给年世兰。
“这是……”年世兰看着那荷包。
谢允道:“这是年大将军吩咐人送来的,给娘娘的体己钱。”
年世兰看着小小荷包,有些心酸。
心道,哥哥从前给她送银两,要么是封的银票,要么便是几箱子银两送进来。
如今哥哥落魄了,可知道她在宫中不宜,却还是要送银两进宫。
年世兰心里一阵泛酸,自己已是贵妃,可在哥哥眼里却还是小女孩似得。
她摇摇头,“银两本宫不缺,颂芝一会儿拿些银票给谢大人,一部分给谢大人自用,一部分劳烦谢大人吩咐人送去哥哥那儿。”
谢允却摇头,意味深长的开口,“娘娘不妨看过荷包内的东西之后,在做定夺。”
年世兰奇怪,抬起手,让颂芝打开。
颂芝打开,将荷包内的东西抖落在桌上。
竟然是十数个货真价实的金元宝。
年世兰有些吃惊,她以为哥哥现状很是窘迫,却没想到哥哥出手便是如此大方。
“年大将军吩咐说,娘娘在宫中已是贵妃,各路打点,打发奴才少不了费银两的地方,这些娘娘暂且用着,待到腊月将军还会再吩咐人送来一批。”
谢允说罢,便告辞了。
年世兰除了震惊便只剩下感动。
哥哥在宫外的处境艰难,只怕是上下要打点的地方更多,还省吃俭用给她送进宫来。
待她这个妹妹,年羹尧从来是没得说的。
……
鄂敏自裁了,关于谋害甄远道一家一事,自然是没了定论。
查不下去,也只能草草了事,下面做事的人,干脆就你推我搡的将这事索性就按在瓜尔佳氏身上。
说他在狱中是备受折磨,畏罪自杀。
如此一来,表面上,皇后的嫌疑倒是洗脱了。
可是皇后,却不是满意的。
“怎么会这样!太后怎么会出手?”宜修站在殿内,得知这个消息,满眼绝望和烦躁。
剪秋着急解释,“太后也是担心娘娘,这件事太后替娘娘做了,至少能够解了娘娘当前所困。”
“可这件事真不是本宫做的!”宜修甩袖。
太后定是以为这件事就是她做的,怕她被查出来,于是先为她解决了。
眼下她被禁足,和太后互通消息不及时,造成这样的误会。
宜修实在是亏大发了。
“可是娘娘,这件事是谁做的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皇上眼下终于不会疑心娘娘了。况且甄远道一家到底也没有出事,不过是他夫人受了伤罢了,皇上如此为了区区妇人疑心皇后,本就惹得太后和群臣不满,太后出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剪秋咬唇,颤抖的说着。
听着这话,宜修激动的直发抖,一甩袖直接将桌上的杯盏挥到地上。
“本宫能不知道吗?!”
剪秋害怕不已,噤声不再说话。
“你们不懂皇上,你们都不懂皇上,只有本宫……”
她知道,皇上对她早有怀疑,甄远道一事是小,可是皇上对她起了疑心,涉及纯元事大。
皇上不满没查出想得到的答案,必然会继续查下去。
只怕,皇上要查的,便是当年纯元的死因了!
想到这里,宜修身子一软,坐在榻上,一只手扶着头。
脑袋又开始痛了,她满脸痛苦,“本宫岂能不知其中利害,只是皇上已经疑心本宫,本宫只怕……”
剪秋赶紧上前,“不会的娘娘,您还有三阿哥,三阿哥可是皇上的长子。”
“是啊,本宫还有三阿哥!”宜修重复了一遍,像是为自己定了定心神。
……
阿哥所。
“三哥,先生布下书稿,你可都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