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有解当家在,不会出问题的。”骆域将打好的鸡蛋液放在灶台上,笑道:“还有那位吴老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一次从骆域嘴里听到他用这个词来形容人,齐笙挑眉看向他。
“你对他,印象不好?”
骆域笑着摇摇头,“恰恰相反,我对他印象很好。”
“要不要吃甜糕?”骆域放下碗,看到齐笙点头后,利索的又去碗架上拿了口碗。
又敲了三个鸡蛋。
不大的厨房中气氛还算不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在场的两人都心知肚明,这片刻的安谧不过是两人心照不宣下的假象。
片刻后,齐笙把手里的烧火棍丢进火里,在锅中小米粥翻滚的声音中,他说:“安安的尸体在哪?”
他将金缕虫暂时放进了沈之安的尸体里,金缕虫可保他尸身不腐。
或许有人会说,人都已经死了,还管尸体做什么。
可齐笙不行,沈之安不行,齐笙不能容许沈之安的尸体有一点损坏。
齐笙想起,沈之安幼年时提到过一次,在他们家乡有个传说,人死后,如果是全须全尾的火化掉,那下辈子也会是个健全人。
当年的齐笙嗤之以鼻,没太当回事,封建迷信罢了,有没有下辈子还是另说呢。
不知为何,这些久远的记忆在沈之安死后竟清晰地一一浮现在他脑海里。
恍如隔日。
提到沈之安,方才安谧祥和的气氛荡然无存。
在确认沈之安真的死了的那一瞬,骆域的心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大块。
可在那剧烈的痛苦逐渐消散后,骆域逐渐忘记了那钻心之痛。
但心中被不知名的乌云笼罩着,不见阳光。
但当他午夜梦回每每回想起与沈之安相关的记忆时,笼罩他心头的那团乌云便开始打雷、下雨。
如影随形的潮湿感包裹着他的心脏。
原来,亲人的离开,是一生的潮湿。
此后想起他的每一刻,都会再次感受到那种痛苦。
无处可逃。
骆域有条不紊地往蛋液里放糖、搅拌,“等吃了饭,我带你去。”
一个个小巧精致的糖糕在他手下成型,骆域将它们放进蒸笼。
黑眼镜打着哈欠,踱步走进厨房。
香甜的气息争先恐后从蒸笼里冒出来,黑眼镜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坐在小马扎上发呆的齐笙。
见到他,齐笙仰起脸露出个微笑。
“鼻子挺灵啊,闻着味就来了?”
黑眼镜没反驳,笑眯眯抓起块鸡蛋饼,品尝过后,竖起大拇指夸赞骆域,“不错啊,朋友,有这手艺,跟我去京都胡同摆个摊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齐笙切了声,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狭窄的厨房里塞了三个成年男人,变得拥挤。
“瞎子,烧火。”齐笙站起身,往外走,“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对了,大张在哪屋?”齐笙折回来,问骆域。
骆域头也不抬道:“东边那屋。”
齐笙拍门,朝里喊:“大张,醒了没?”
敲了好几遍,里面都没人应声,“人呢?”
门没上锁,他一把推门而入,屋子里空无一人,不大的床铺上被子叠的十分整齐,床铺很干净。
干净的好像没人睡过一般。
后方传来脚步声,齐笙猛地转过头,就在刚才,张麒麟站在了他的身后。
“大张,大清早跑哪去了?”齐笙抱臂挑眉看着张麒麟。
他应该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浑身冒汗,连帽衫的衣领领口处都被汗浸湿了。
那块的颜色要深一些。
“找人。”张麒麟言简意赅,径直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醒了。”
“嗯,醒了。”齐笙点了下头。
“你的药还挺管用。”齐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谢了。”
“对了,吴斜胖子还有小花他们几个跑哪去了?”
张麒麟喝完水,放下杯子,皱了皱眉,沉声说:“下山了。”
齐笙也知道这三人下山,但不知道这仨下山做什么。
“他们下山做什么?”
“不知道。”张麒麟如实回答。
齐笙:“行,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房间的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