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吗?”
这道声音比成年男性要细一些,柔媚中带着几分危险,就是陈金水没被他那一脚踹醒,也被这道声音吓醒了。
“醒了......醒了了......”陈金水忙不迭地点头,动作扯到伤口,疼的他面目狰狞,即便是如此,还是半个屁也不敢放。
他今早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碰到这煞星!
陈金水把近日来的事都回想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也没惹到天地城,更没惹到他沈三啊!
“不如,我再给你醒醒酒?”沈三把玩着他刚做的指甲,艳红的甲片在包厢的灯光下映出寒光,衬着甲片上那抹红活像......像血......
陈金水是听过他沈三娘阴狠毒辣的名声,他单方面和沈三打过交道,在陈皮阿四没下台时,他陈金水想找个出路,也不是没想过往天地城里头钻。
陈金水回想起那段记忆,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比沈三擦了粉底的脸还要白上三分。
太恐怖了......
沈三就是个怪物!残暴至极!变态!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嗯?”沈三终于舍得把视线放在这怂包的脸上,接着他不满地蹙眉道:“在骂我?”
“不不不!”陈金水瞬间昂首挺胸,把头摇成拨浪鼓。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承认啊!
今晚这是吹哪阵妖风把这位沙鑫给吹过来了......
沈三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抬眼,眼角的亮色眼影微微闪着稀碎的微光,他今儿个眼线没画好,比平常上挑了几分,于是显得眉眼更加凌厉。
陈金水狂吞口水,这回不是贪恋美色了,纯纯是害怕。
想他陈金水纵横盗墓界多年,除了那五六七八九十个......他怵过谁?
和沈三的初次见面,那时候的天地城在道上的名声、地位远远不能和现在相比,每天来找事的人比正经客人要多得多。
这不是巧了,他陈金水就是其中一个。
也就是他不走运,碰巧那日是沈三当值。
论起武力值,沈三在兄弟几个当中或许不是最强,但论打法,他一定是最脏最狠的那个。
沈三娘的名号就是从那时候一架一架打出来的。
沈三其人,睚眦必报。
若是你伤他一分,他便一定要讨回来十分。
再细想下去,陈金水只觉得后背的伤疤又要再次裂开了。
同沈三打完,他后背整整缝了一百二十多针,一百二十多针啊!
至今听到沈三的名号,他的后背都会隐隐作痛。
而他不过是削掉了沈三一缕头发!
就那几根头发,沈三差点活剐了他!
“我怎么瞅你有点眼熟?”沈三眼尾上挑,目光定在对方脸上,细细思索,见状,陈金水生怕他想起自己,恨不得找条缝立刻钻进去。
“法治社会,杀人犯法!”陈金水迅速捋直舌头,“沈老板我......”
沈三被他吵的头疼,白腻的指腹按了按太阳穴,不耐烦地蹙起眉,“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削了我半边头发。”
陈金水浑身一僵,目光一凝,思考着现在他对上沈三的胜算。
士别多年,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毛蛋小子,沈三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说不准......
“想什么呢?”沈三用关爱智障儿童的同情目光看他,红唇微扬,一字一句让陈金水卸力,“就算你能赢得了我,和我动手,你以为你还能竖着走出天地城吗?”
此话一出,陈金水立即绝望,是啊,即便是他能赢过沈三,这如今的天地城卧虎藏龙,尤其是这几年势头最盛的齐五爷!
哪里的酒不能喝,非得来天地城喝!
“行了行了,本来就蠢,虽然你这脑子是个不太漂亮的装饰,但你这张嘴还有点用。”沈三慢悠悠道。
沈三冷眼瞧他:“坐吧。”
陈金水嘴比脑子快,“不用不用!”
“你是想站着和我说话?”沈三不耐烦了。
陈金水屁股下滑,重重坐到沙发上。
被他甩开的女人早在沈三进门后就溜出去了,包厢里只剩下陈金水和沈三两人。
沈三懒得废话,直截了当:“你准备和花爷进古潼京?”
“是,花爷抬举,肯让我分一杯羹。”陈金水脑子转的飞快,觉得自己猜到了沈三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