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鹿在坊市之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和这些人打交道,于是他便极为恭敬的对着这名校尉道:“南将军,我准备出去转转,帮许将军的家中备些常用的物件,只是我刚刚入籍,还未领饷,手头上连多余的铜子都没有,不知南将军能否赊我几个,等下月我一定还上。”
“你这厮倒好,来了第一天不孝敬孝敬我们,倒是反而勒索起我们来了。”这南姓校尉骂归骂,眉眼倒是挂着笑,很爽快的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安知鹿。
“下个月我请将军喝酒。”安知鹿笑嘻嘻的收了。
这银子一借一还,再多些添头,和这些个军方的人就熟了。
……
安知鹿定定心心的在市场里买了些许推背可能用得着的东西,又买了两壶酒和新鲜的菜蔬,这才回了许推背的院子。
等到带上院门,放下这些东西,他的心脏才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到了院边的柴火堆旁,从里面提出一个包裹。
此时灶火里的炭火还未熄灭,他迅速添了些干柴,放了一锅水进去,等到灶火旺了,他迅速将包裹外面的那层布和里面一身带血的黑衣全部丢进去烧了干净,连一丝丝衣角和布料残片,都极为耐心的用烧火棍挑到了火中。
翻了许久都没看到残余之物,他又添了些干柴,这才将包裹里还未细看的东西都收拢起来,飞快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包裹里头最大的一个物件是一个紫色的长方形木盒子,大小估计放个人头没问题。
其余几个物件一个是腰牌,一个是个鹿皮钱袋子,还有一个银丝编织的香囊,一个琉璃小瓶子。
安知鹿先将那个紫色的木盒子塞在自己的被窝里头,然后从腰牌开始,一件件查看起来。
这腰牌沉甸甸的,是某种铜制,一面光滑,一面背面上有些暗纹,没有任何的字迹。
他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先收在了先行准备好的一个皮囊里。
那个银丝编织的香囊一看就华贵,内里装着的东西像是香料,但凑到鼻尖上都闻不出任何的气味。
琉璃小瓶子里也是空空如也,只是这琉璃是一种少见的暗绿色,而且内壁上闪着淡淡的幽光,有许多细小的坑洼。
这三件东西看不出什么用场,安知鹿也不气馁,又小心翼翼的将紫色木盒子拿了出来。
观察了片刻,发现这紫色木盒只是有个暗扣,他犹豫了一下,又走了出去,返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根细长的竹枝。
拿了这根竹枝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保险,又取了一面平时自己用得最顺手的盾牌过来挡在面前,这才小心翼翼的拿那根竹枝去挑紫色木盒的暗扣。
啪嗒一声,紫色木盒的暗扣很轻易的被挑开。
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
但安知鹿依旧微蹙着眉头,没有丝毫大意。
他更为小心的用竹枝缓缓挑开盒盖。
只是掀起了一条缝隙,内里就突然响起了嗡嗡的鸣声,如同虫豸在飞舞。
“难道是蛊虫?”
安知鹿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他微微眯起眼睛,倾听片刻,确定那的确是个活物,但似乎被约束在盒中飞不出来。
他极其缓慢的一点点挑开那盒盖,等看清内里的东西,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盒子里面分成九个格子,一共放置着九个琉璃瓶。
这九个琉璃瓶都是透明的,带着些微的青苔色。
中间有一个琉璃瓶子相较其它八个琉璃瓶是略大,有婴儿拳头大小,孔盖也是琉璃,但有几个气孔。
这个瓶子里头,明显有一只指甲大小的蛊虫。
这蛊虫长得十分可怖,血红的一团,甲片和猩红的软肉交错在身上,完全不像自然形成。
它看上去圆滚滚的一团像是甲虫,但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头颅,一端有四五个黑点,他起初以为那是不是眼睛,但等略微靠近一些去看,却发现这几个黑点之中隐隐约约有肉须进进出出。
那嗡嗡的声音,是这甲虫腹部的甲片在摩擦,它似乎很想用甲片刮擦或是震裂那琉璃瓶跑出来,但这琉璃瓶通体极其坚厚,它在其中似乎又困了许久,没什么活力,那甲片摩擦了一震之后,似乎习惯了外面的光线进入木盒,便渐渐不动,只是有气无力般趴着,偶尔微微耸动一下。
另外那八个琉璃瓶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各色粉末,有的看上去像是植物碾磨成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