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穿着长袖长裤,有楼里上上下下的大爷大妈摇着扇子经过时,抱怨着天气炎热,眼神不时诧异地往他身上瞟两眼。
秋逢等到了天黑也没见着人,正要放弃时,却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接着昏暗的路灯正朝这边慢慢走来,瞬间呼吸发紧。
周良灯戴着鸭舌帽,压低帽檐对周围的人一并视若无物,正要如往常一样走上楼梯时,手腕却倏忽被一股外力给拉住了。
“周良灯……”秋逢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出声的那一刻,手底下抓着的人身形猛然僵住了。
周良灯猛地抬头看他,在对上秋逢的双眼时,他眉目惶然,张了张嘴:“秋逢?”
“是我。”秋逢摘下他的鸭舌帽,“好久不见。”
周良灯看着他剪到微短的头发,胸口仿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给捏紧了,秋逢见他脸色越发苍白,跨前一步抱住了他。
抱住的那刻,他明显感觉到周良灯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秋逢觉得这一个想念的拥抱,似乎一瞬间又回到了高中时期某个燥热难言的夏日,逼仄的炎阳仍旧压不住少年旺盛的心性,他与周良灯前后坐在操场前树下的阶梯上,秋逢抓着衣角眯眼擦汗,忽的感到脸上一阵冰凉,仰起首时,恰好落入一双低头看他的安静黑眸里,周良灯正拿着矿泉水,瓶身贴在他的侧脸上。
那时的秋逢一笑,接过仰头灌了一口。
透明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周良灯手肘撑着膝盖,安静地注视着不说话。
自重逢以后,秋逢有目的性地租到了周良灯隔壁住下,他一步步试探着周良灯的态度,却发现他已是全然放弃了射击职业的念头,他追问过,可周良灯只是像是被针刺了一样躲开,为此他们还发生过争吵。
克服心理阴影的过程是需要时间的,秋逢找了很多个心理医生求教,试图找到些办法,屡屡失败后,周良灯坐在沙发上神色麻木地看着他,“别试了,我不会再打比赛,秋逢,那件事发生后,接连半年我都在做噩梦,你不知道,那些时候我是怎么度过来的,如果你是因为受托人情来劝我,就去告诉那些人,趁早放弃。”
他听到了秋逢和周图星打电话的内容。
秋逢胸膛起伏变大,他猛地起身,揪住周良灯的衣领,“那我呢,这两年我就好过了?手术、治疗、复健,每天半夜惊醒摸到空荡荡的裤腿,谁又比谁好过,但是我现在还是站在了你的面前,周良灯,我什么都不怕了,你不能困在里面一辈子不出来。”
秋逢神色冰冷地撒开他的衣领,“你真以为周图星的有那么大脸面,让我看他的情分上来劝你为你四处跑腿?我做这些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单纯为了你,你要躲,那我也不强求,
但是以后就别联系了。”
他摔门而出,屋子里随着一声响落入死寂。
周良灯茫然地坐了片刻,忽的像被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透心的冰凉,后怕令他猛然站起身,脑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下意识追了上去。
“秋逢!”
周良灯抓到他的手腕后,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别……走。”
秋逢见他饱含脆弱的神态,又控制不住地心软,他放低了语气:“我不是非要逼你,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样,过得不开心。”
他不对身边的人或事抱有任何热情与追求,每天机械地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工作,应付着一日三餐,始终孤零零一个人,眼神里似乎总缺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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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周良灯抓着他的手腕,片刻后下定了决心,抖着声线说道。
…
宁锦捧着剧本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着秋逢和周良灯互相扶持,秋逢一步步帮助他走出阴影,走上职业射击选手的道路,置物架上逐渐被金灿的奖牌与奖杯填充,他们一起历经了无数惊险的时刻,成为彼此坚不可摧的后背,忍不住感慨又羡慕。
这剧是被划分到励志剧向,但宁锦对秋逢和周良灯之间的羁绊更加感动。
在结束拍摄完秋逢的最后一场戏后,剧组为祝云潻举行了杀青欢送,但祝云潻不久前淋了雨还没好全,洪屋镇最近又流感泛滥,宁锦本来想劝着,没劝住,还是看着祝云潻喝了两壶酒下肚。
宁锦赶忙跑腿去买了解酒药,看着祝云潻就着温水吃下后,忧心忡忡道:“哥,反正暂时也没行程了,要不我们现在云水歇几天,等你身体好全了再回去。”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