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喘匀溜了,赵恒干这才说道:“都把招子给我放亮点,以后遇到那小子能躲多远躲多远,记住了么?”
俩家伙不敢再问了,师爷爷已经再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俩了,再问就是傻蛋了,再问就要挨巴掌了。除非傻蛋,而他俩自认不是傻蛋。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傻蛋肯定不能当小偷,小偷可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不光眼疾手快,还要机灵,傻子没有一个是机灵的,所以,有些行当还真的是靠老天赏饭吃。
赵恒干看俩徒孙不再吱声,显然他 的话听进去了,于是也就闭了嘴,再说就多了,也显得自己难看,毕竟这么大岁数,怕一个毛蛋孩子,这也丢人啊,唉,真他妈的闹心,这到哪去说理去。
“那,师祖,阿拉做啥子?”终于,一个家伙忍不住了,马上过年了,这火车站可是个捞钱的好地方,几个人空闲着可不是个事,这就像饿了很久的老虎遇见了成群的绵羊,不光手痒痒,心也痒痒。
赵恒干还没从惊悸中平复过来,那个小安跟自己不对付那是肯定的,明明知道了还往他的枪口上撞,那就是疤瘌眼照镜子——自找难看,赵恒干只能暂避锋芒,缓一缓再说,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怕小安那小子不给面子,那样的话他就没法在这火车站混了,丢不起那人。
“等等再说。”赵恒干瞪了一眼徒孙,没看见我正生气着么。
赵恒干的徒弟过来了,凑近了说道:“师父,他是坐火车的,我估摸着快走了,等他走了咱再忙咱的。”
赵恒干这徒弟认识小安,知道小安恐怖的身手,所以师父一跑他就明白了,不过他心下却有些不屑,觉得师父不该跑,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咋这么毛里火性的,这小子就是再厉害,也不能不讲究吧,再怎么说,也是比他高一辈的人,就是不顾师父的面子,老贼王的面子也得给吧,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赵恒干叹口气,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你等会留意下,看他坐哪班车,等他走了咱再进去,好饭不怕晚。”
“就是,师祖,要么有空我们哥几个教训教训那小子,替你老人家出出气。”
那小子看似讨好师祖,殊不知这话戳到了赵恒干的痛处,他抬起脚就给了这个叫二明的家伙,冷哼道:“就凭你们几个,哼哼,也不是我小看你们,你们连人家一个小拇指都顶不了,你不知道他的历来,妈的,就是个妖孽。唉,不得不承认,那小子就他妈的一个天才,老贼王命好啊。”
说着,赵恒干又笑了,老贼王命是不错,问题是这小家伙不睬你,你就是把贼王的扳指交给他,人家也不要,就是让你窝心。
“师父,那家伙真的有师祖说的那么厉害么?”二明不相信地问道,他就是不相信啊,世间哪有什么天才啊,反正他是没见过。
二明的师父兜头给了二明一下子,他骂道:“你个憨大,你师祖还能骗你不成,找打。\"
二明不敢吭声了,师祖的话半信半疑,师父的话肯定不虚,骗他,没必要,虽然这样想,但是二明还是不甘心,一个毛蛋孩子,就是天才又咋地,还能上天不成。
赵恒干教训俩徒孙的时候,小安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慢慢地进了候车室。
是邢凯,邢叔叔。
“你邢叔叔也回老家,我们负责护送,到望亭有人接。”李志坚低声对小安道。
小安点了一下头,意思明白了,看到花脸,他又笑了,这小子也是望亭的,正好,下车的时候能帮着邢凯一把。
邢凯装作不认识他们,自顾自靠在了柱子上,小安看到,邢凯邢叔叔一脸的汗珠,显然这一顿路让他颇费力气,毕竟有伤在身,也真的难为他了。
“邢家大少爷。”花脸惊叫道。
邢凯显然听到了,转过脸,笑了一下,很勉强。
小安瞪了花脸一眼,嫌他多嘴。
花脸当即吓得一缩头,他知道,犯错了,不然师父不会这么瞪他。随后,他明白了师父的用意,因为这邢家大少爷似乎干的是共党,因为警察去过多家多次,坊间还传言,他是共党的一个大官,国民党悬赏上万大洋缉拿他,自己这猛不丁地叫出邢家大少爷,师父不瞪才怪。
花脸讪讪躲到一边,再也不敢乱插嘴,可是他的心思却翻腾开了,那邢家大少爷是共党的要犯,那师父呢?花脸顿时一身汗就出来了,难道?花脸不敢往下想。可是,他又随即想到,师父年龄这么小,未必是共党份子,很可能就是认识而已,就像他认识李帮主,砍刀帮的帮主,问题也不能说明他就是砍刀帮的。对了,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