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步,她已经无法处置,全权交给崔云昭是最聪明的做法。
崔云昭仰起头,同林绣姑笑了一下。
在她对面,霍新枝也抬起头,迷茫地看向崔云昭。
崔云昭满身都是气定神闲,她一点都不怕完颜氏那家人,说话办事也很有底气。
不知道为什么,霍新枝忽然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希望。
她不想回到完颜家,一点都不想,那里有她所有的梦魇。
家中,另外两个男孩也站在崔云昭身后,愣愣看着这个平日里和善寡言的长嫂。
崔云昭的坐姿并不板正,相反,有一种真理在手的闲适,她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了赵老太太。
“老太太,我尊您是长辈,客气称呼您一句,不过呢,这两家事还是要家主之间来说话,我问一问,今日的事,完颜氏中谁人来做主呢?”
这话一说出口,完颜家的人忽然就愣住了。
赵老太太生了两个儿子,长子长孙就是完颜大郎,次子的长子就是完颜山,因他在这一辈中军职最高,故而家中也隐隐由他马首是瞻。
但若较真起来,如今的家主还是靳大娘子的丈夫,完颜大郎的父亲。
若是如此来算,今日同霍家论事的应该是靳大娘子。
但此事是由完颜山提起,苦主也是完颜山的儿子,所以完颜氏家中就有些矛盾了。
有些话,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说的,一看便是没有提前沟通过。
崔云昭方才一直没说话,就是在观察完颜氏这一家子人。
他们能把完颜大郎的死全数埋怨到霍新枝身上,可见一家子都是自私冷血的人,既然他们自私,那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面对三十亩地,二十亩地这么大的利益时,人人都想分到最大的好处。
矛盾,就源自于利益分配不均。
崔云昭看着他们犹豫不定,倏然笑了一下:“既然要谈,我们就速战速决,做出最正确的谈判结果。”
她声音清亮又笃定。
从这一刻,众人才清晰意识到,她不愧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高门贵女。
不说任何没有用的废话,不去评判过去的对错,只就事论事。
直接就拿捏住了完颜氏的命脉。
崔云昭唇角勾起一抹笑:“那么,还请完颜氏的家主出来,同我谈一谈今日的事。”
“孰对孰错,我们谈论过后,就会有个定论。”
崔云昭说:“请吧。”
完颜氏人面面相觑。
巳时已过, 金乌灿灿,厅堂之外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院中积雪未覆,薄薄一层, 在阳光之下闪着晶莹的光。
堂屋里烧着薰笼,罩子上摆了几块焦黄的橘皮, 让室内有一种甜甜的暖香。
崔云昭注意到这一点,心里不自觉就放松了些许。
可她这边神情越是放松,对面的完颜氏越是严阵以待。
原本他们以为这崔氏女同那些高门贵女没什么不同, 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慈悲心肠, 面对婆家这种事,不仅不会理会, 反而还会嫌恶。
亦或者, 因为他们想要拿崔云昭的嫁妆, 可能才会激起她的不满。
但不满也只是不满而已。
霍展当年不过运气好, 一步步高升至刺史, 可他家中的这群女人, 完颜氏可是清楚得很。
老太太一贯糊涂, 林绣姑没什么头脑,霍新枝又曾经被他们拿捏过。
简而言之, 都很好欺负。
所以完颜氏这一次来霍家, 心里揣着十拿九稳的笃定。
也正因此, 他们没有事前商议过要如何应对。
往常他们欺负起没有根基的这些军户妇孺,大抵也都是先吓唬再怀柔,每次都能成功。
一来二去, 就成了习惯。
可现在崔云昭不按套路出牌, 她用自己的方式, 直接扭转了局面。
恐吓和威胁根本没有用, 崔云昭要按道理来商谈。
可来都来了,事情也闹到了这个地步,完颜氏跟霍家关系本来就不好,又把话说到这份上,万没有退缩的地步。
再说,他们家确实很有底气。
因为霍新枝就是打人了,还打了一个前夫家中的孩童。
而霍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名声。
想到这里,完颜山看了一眼靳大娘子